小皇帝显然只是抛下了折麽一句话,可究竟如何做,他却是说了不算的,头上还有个太后压着。
这些个奏折,还是得全送到盛宝龄这处。
…
宫里头发生的事,没有多久,此时在裴府,坐在桌前提笔抄写洛神赋的裴辞,已然知晓。
跟前,正在一五一十的说着宫里头的事的下属,看着自家大人还在抄写这不知这么些年抄写了多少遍的洛神赋,实在是不解。
这么些年,大人得抄了多少份?
怎的却从不见抄写其他。
这心里头虽好奇的的紧,却是不敢问的。
知道小皇帝见过刘昭容后去了慈宁殿,裴辞眼里的光暗了暗,握笔的手力道越来越深,以至于纸上的笔迹深浅,也有些许变化。
只有他知道,如今旁人眼里的母子情深,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小皇帝心里头惦记的,是盛宝龄。
他名份上对的母亲。
可他要的,却不只是盛宝龄,而是盛宝龄的命。
在一日一日中,消磨着盛宝龄的心智,用尽手段欺辱折磨,直到香消玉殒……
裴辞心顿时揪得发疼。
这些都是他上辈子死后的所见所闻。
他亲眼看着盛宝龄乌发便白发,在床塌上咽气,死不瞑目的样子。
便是如今,那一幕,也依旧在眼前,如何都消磨不去。
也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每一步都不能走错,但凡粗心错了一步,便是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