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书豫……”
书豫温和应道:“我在。”
晏恒没说话了,手臂微微收紧,抱紧了她。
心底的难过、杂乱、起伏的情绪在这个温暖的拥抱里全部平静了下来,他突然贪恋起这个拥抱,脑海里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很想就这么一辈子陷在她的怀抱里,哪里也不去了。
有她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能感受到宁静和心安。
他们坐在后排,几乎每个上下车的人都要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书豫起初对这些视线置之不理,可后来时间长了,她到底脸皮薄……轻声问他:“好了吗?”
“没好……”晏恒的声音闷闷道。
书豫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快下车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晏恒不想松手。
书豫听着他闷沉的声音,有些心软,任由他抱着自己,没再说什么了。
晏恒抱着她,埋首在她的颈窝边,轻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过了好久,他忽然问:“尤书豫,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沙哑,书豫听在耳中,像粗粝的砂石一样碾着她的心,她的心脏骤然一缩,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漫上心头。
她没说话,正好这时,车内的广播提示进站了。
他们要在这一站下车,晏恒松开她,他的面色如常,书豫看到他浅浅弯唇朝自己笑了一下。
晏恒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他拉着她下车了,书豫跟在他身后,刚才那个问题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再提起过了。
赵子鸣走了之后,同天下午,晏恒也收拾行李回帝都去了,刚才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教练打电话来催他回去,晏恒原本想再拖多一天,但他的教练给他下了死命令,他只好订了下午的机票走了。
距离国际赛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晏恒这次回去之后,教练为了让他们专心训练,连手机都被没收了,只给他们的父母留了教练员的联系方式,除此之外,还严令禁止他们外出,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不过就算手机被没收了,也难不倒晏恒,他晚上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宿舍里溜出来跑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给书豫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跟她说教练的坏话,还说这种没收手机的行为简直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做法,跟‘监禁’他们没什么区别!
书豫听着他痛斥自己的教练,笑了,提醒他:“你别说那么大声,万一被别人听到了。”
“怕什么!老子才不怕被别人听到。”晏恒咬牙切齿道:“那些老家伙有本事现在就出现在老子面前,这样还能方便我骂他们!”
“……”书豫好笑道:“你现在在哪?”
听言,晏恒抬头看了眼面前几栋陌生的建筑,月黑风高夜,这几栋建筑看着有点阴沉沉的感觉,他缩了缩脖子,说:“我也不知道。”他从宿舍跑出来,看到哪里有电话亭就跑过来了。
书豫刚想说话,就听见电话那端的人突然惊慌失措地骂了句脏话,之后就没声了。
“晏恒?”书豫皱了皱眉。
那端没人应。
晏恒捂着听筒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教练,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他轻咳了一声,赔笑道:“老师,您这么晚怎么也在这?”
教练盯着他,神情高深莫测,挑眉问:“我还没问你呢,这个点你不在宿舍呆着怎么在这?”
“咳……”晏恒目光闪躲,随口胡诌道:“散步,我出来散散步,晚上吃太多了。”
话落,趁教练说话之前,他抓着听筒飞速地跟那端的人说了句:“尤书豫,我有点事先挂了,有机会再打给你。”
晏恒把听筒挂回去,他看着教练微笑说:“老师,我散完步先回去了,您自便。”
说完,正准备溜走,身后的人喊了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