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做饭（3 / 4）

第二天上班，蓝若林正打算处理一份张芸芸给她分派的文书任务，而张芸芸在电脑前愣了半天，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对蓝若林道，“你被调走了。”

“嗯？”蓝若林又一次问询。

张芸芸把那份文件打印出来，递给蓝若林，道，“朱琳提前生产，韩总那边无人，便临时调一个人过去……竟然是你。”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可你……什么都不会啊。为什么不能是我，或者别人？不过……也是临时……但临时……也说不定就一直是……”

蓝若林听罢却如临大敌，她可真不想再跟韩仕扯上关系，她拿出手机，给韩仕发了一条短信：“是你调我去当你秘书？”

很快，韩仕回了一条信息，很短：“HR分配的。”

蓝若林才不信是HR分配的。她怒回，“你调别人不行吗？”

韩仕又回复的极短：“只有你是闲人。”

蓝若林心中暗骂，“这什么人嘛。”她心里又有点相信韩仕，可能真是HR分配的。这个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概各个主管部门的领导都不愿意放人，就把她这个烫手山芋又是闲人的人，随意拨来指去。但……韩仕怎么会同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做他的助理？

她心里想起那次她跟韩仕的对话，仿佛一开始韩仕就带着审视和怀疑的态度来监督她。她隐约觉得跟那次疗养的荒唐事有关，知道大约是因为这件事，让她与这位总裁的关系变得奇怪而不可捉摸。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对他毫无威胁可言，但作为他来说，大概总不会信她。所以他要这样将她放在身边监督着，哪怕是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吃白饭的员工。

中午吃饭时，岳欣芳难得又一次与蓝若林和陆柳一起。已经有很多天，岳欣芳借口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跟她们一起吃饭了。蓝若林倒没有多想，陆柳却难得的长了心思，对蓝若林道，“岳欣芳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鬼胎。”

蓝若林很诧异陆柳以这样的小人心思度岳欣芳这位君子，便道，“你跟欣芳怎么了？”

陆柳也一直以为是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位大小姐，便带着无所谓的神情道，“谁知道。她总给我摆张臭脸。”

而这天，岳欣芳的问话，显然暴露出她的真实目的，“若林，听说你调去韩总那边当秘书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所谓和甜美，仿佛她从未洞悉韩仕和蓝若林之间在她看来似“奸情”的奸情。

蓝若林还没有回答，陆柳先惊讶道，“怎么谁都知道一样。我今天早上就听她们传的沸沸扬扬的。”

岳欣芳的目的显然没有被蓝若林和陆柳发觉。原来这件事还没有真正下文，可已经被传遍了公司大大小小的角落。

蓝若林笑道，“我也听说了。不过，只要正式文件没有下来，就还没有确定。”虽然她已知道，她是一定会去韩仕那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岳欣芳没有说实话。如果说以前的几次她是因为不想让岳欣芳不愉快而隐藏一些东西，那么这次，就是她故意在说谎。因为这几天岳欣芳对她和陆柳的态度，让她心里也有点不爽。

岳欣芳露出一个蓝若林从未见过的表情。那表情里，生生地写着：蓝若林，你说谎。

蓝若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这个一闪而过的表情，让她心里自觉将岳欣芳之前因为韩仕送他们回去的场景联系起来。她心中隐隐猜到岳欣芳或许是因为韩仕的原因才跟她们突然近、突然远。

之后，岳欣芳又说了一些别的，这才转移了这个话题。但这之后的几天，岳欣芳又像往常一样，没有再跟蓝若林和陆柳有过任何交涉。但蓝若林也并不计价。她自有自己的处事哲学，即：允许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随意离开她的世界。

三天后，蓝若林搬去了总裁办公室。

人的嘴脸，永远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曾经，蓝若林作为高材生被招聘入职，公司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似乎都认为她定可飞黄腾达。但十年过去了，她的工作岗位，除了浮动薪酬制度中向上浮动了几个星，工资高了一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变动，众同事才知道她在这个公司原来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大背景，于是对她纷纷不看好，说冷言给冷脸的都是家常便饭。然而，她的这次岗位变动，让从前在公司从来不跟她说话的各路同事，看见她好像都看见几十年的知己一般热情。

蓝若林都统统不理会。

人有时过的不要太清醒，凡事留一点醉。这是父亲教给蓝若林的人生道理。

而蓝若林觉得自己最不好的一点就是记忆力太好。她通常能够记得很多年前某某某对她说过的任何一句大不敬的话以及给过的任何一次臭的不要不要的脸。而且，她会永远记得。无论那个人再怎么弥补，大概也永远都不会抹去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而这个对于公司大部分人来说都趋之若鹜的职位，却让蓝若林犯愁。犯愁的并非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工作业务，而是韩仕的胃口。

刚上班的第一天，蓝若林不过是熟悉韩仕的工作日程，基本都是狄志远做的，她清闲的简直要抓狂，下午就被狄志远通知跟韩仕去开一个会，至于会议要准备的东西，狄志远都已经准备妥当，蓝若林权当是随从学习，然而会议结束以后，狄志远问韩仕晚上要吃点什么时，韩仕突然说要回住的酒店。狄志远什么都没有问，只说好的。蓝若林想问后续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参加，还吃什么饭、回什么住的酒店？但她因为对这些不熟悉，也没有开口。只是有点惋惜，觉得晚上的晚宴会被韩仕放弃。

她虽然参加过公司的几次年会和酒会，但年会和酒会怎么能跟那种级别的晚宴相提并论。她心中暗自嘀咕，吃不上那种带星级的大厨做的晚宴上的好吃的了。

狄志远去取车，准备开车送韩仕回住的酒店。蓝若林站在韩仕旁边，想再做一次努力，让韩仕去参加这个晚宴，但她看着韩仕有点疲惫的神情，想了想又作罢。然而韩仕却看出她想说什么的心思，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吞话，吞话能顶饿的话，人类都不需要吃饭了。那还需要工作吗？”

这次换蓝若林惊讶了。认识这么久以来，蓝若林都不知道韩仕一次性可以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俏皮味。她睁大眼睛看着韩仕，但见他正悠闲地看着天边的云霞，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快要夕阳了。”

良久，韩仕见蓝若林还没有说话，只是奇怪地看他，便转过头去看蓝若林。蓝若林吓得忙回正自己的脑袋不敢再看韩仕。韩仕笑着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蓝若林还没有说，狄志远的车便开了过来。蓝若林忙说了句“没什么”便坐到了副驾驶上。狄志远这时也为韩仕开了后车门，韩仕笑了一下，迈开长腿坐在了后面。这时蓝若林才恍然，这开后门的动作，是不是应该她来执行。她暗自给自己吐舌头，暗骂自己这个秘书不合格。

一路上再无话。

到了韩仕住的酒店，这次蓝若林学乖了，忙下车给韩仕开门，连狄志远都笑了。韩仕看着有点讨好意味的蓝若林，但笑不语地下了车，却用身体隔开蓝若林和车，对着驾驶舱的狄志远道，“等下来接我。”狄志远道了句“好的”便开着车走了。蓝若林“哎”了一声，有点幽怨和不解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却听韩仕道，“走吧。”

蓝若林“啊”了一声，苦笑道，“韩总，你该不会是让我自己打车或搭公交回去吧。”言下之意，是韩仕也太不人道了。她后续其实还有话，是“你欺负我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

谁想韩仕却忍不住在她脑门上轻弹一下，道，“谁让你回去了？等下不想参加慈善晚宴了？”

“啊？”蓝若林惊讶道，“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