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前些日子对她放松,这一晚上多补了一些进度。
御案上添置了威慑的戒尺,虽说不用,但常被人掂在手心。
他虽然不能凭空悟出一套如何对待幼儿的心得,但是自己离少年时相去不远,还能度彼之心,待小孩子太过宽容便容易叫她放松,不再专注学习这一件事上。
杨徽音知道不用改名,最终还是吃了大半盘的杨梅,但是后来夜渐深的时候,圣上就让她漱口,不许她吃了,便没有多少间隙的乐趣。
圣上最初陌生的时候教她总是缓慢且温柔,但是渐渐熟稔,平素也是一般优待关怀,可是教学的时候便严厉了。
她发觉现在不怎么怕圣上,困得都比平日容易了。
“今日便先到这里。”
终于,在她的头再一次要埋到圣贤书惊醒前,执了一卷书在榻上看的圣上手疾眼快,起身扶住了她歪掉的头,给出了这句恩典。
“你蹴鞠沐浴,犯困也是常事,”圣上自省,或许是他操之过切,便温和抚了抚她额际毛茸细碎的胎发,“朕让徐福来背你回去,省得赶上宫门落锁,远志馆里的女官们虽然不计较,但是对瑟瑟来说,也是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
“圣人……”她揉了揉因为困意而睁不开的眼睛,视线尚且是模糊的,声音带有浓浓的倦意,疑惑道:“您不困吗?”
相对她来说,皇帝所要处理的事情当然复杂很多,但是直到现在圣上精神依旧,还能分出心神来管她,她已经恨不得要去见周公了。
“瑟瑟还小,学的都是从不知道的东西,当然容易困倦,”皇帝含笑道:“朕辛苦虽有,不过倒也不至于困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