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被她错认为母亲, 还紧紧环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这样迷糊, 约莫也是快要睡着前的胡话。
他刚要隔着一层薄薄的春衫将她的手移开, 就听见她很不满地嘤咛了一声,从他膝上抬头。
“酒极则乱,乐极则悲,”圣上叹道:“朕如今不单单是信不过自己, 也信不过你。”
人喝酒的时候要么有自知之明,点到为止,要么饮醉了就安静去睡,不要聒噪,做出许多失格的事情来, 也不失为一种美德。
这一点他们两个很相似, 好像哪个也不沾。
只是皇帝许多年前便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从不会在与她独处的时候饮酒,但是杨徽音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才对自己的酒品进行探索,而他记忆里也未曾有关于她饮酒的趣事。
她迟钝地感受到皇帝在笑话她, “啊”了一声,又埋头下去,圣上瞧她这样耍赖,教她放手:“瑟瑟, 你瞧瞧仔细,我是谁。”
“是圣人。”
她从梦境与现实交织的混乱中清醒了一点, 刚才讲故事的不是阿娘, 但仍旧固执于他温暖的怀抱:“哥哥, 抱一抱我。”
圣上费了极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背上,另一只手去按住那颗作乱的小脑袋,捋顺她的茸发,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哄人入睡的呢喃叹息:“瑟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抱你的。”
她这样不分对象地要抱,并不叫皇帝觉得舒心,但安慰地想一想,她没将他认成她的耶耶现任随国公,便已经很不错了。
“别人当然不可以,但圣人可以的,”她伤心道:“是我大了,圣人就不愿意抱我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脸,或许女郎都喜欢那玫瑰颜色的唇,渐褪去婴儿肥的脸和窈窕有致的身姿,但她很是郁卒:“因为我长大了,便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