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沛心下了然,出言安慰道:“夫人宽心,这些都是卑职职责所在。”
俗礼既过,彭沛随即开门见山的说:“卑职仔细阅览了您派人送来的信件,按照信中所说来看,三小姐失踪这事情的确蹊跷。按理说,这么多人派出去,再如何也该找到些眉目了,如今却是半点音讯也无,若说不是有人蓄意谋划,妄图劫质,凭着平京城如此严格的治安,我倒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我原也正作此想,可涧儿却好好的回来了,独不见了苒苒。”
彭沛思忖片刻,回道:“二公子心思活络,只怕不好控制,三小姐这样一个柔弱女儿,既方便下手,想来也足够他们达到目的了。”
孟子瑶听着,只觉得心中怒火焚烧,连说话也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朝廷的恩怨,竟平白扯到孩子身上,莫叫我晓得是谁使这下作手段,等着大人回来,定要为我儿讨个公道!”
“卑职既已回京,必定会追查到底,夫人只需在府中安心等待,卑职必不叫夫人与司马大人失望!”彭沛推手抱拳,掷地有声的保证。
孟子瑶看他眼神笃定,点点头:“那就有劳彭将军了。”
“请夫人好生休息,卑职即刻前去查办。”说罢,彭沛便再施一礼,握住腰间的配剑,便准备退出前厅。
孟子瑶却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眼眶泛红:“彭将军!劳你多费心……”
虞桑转身定定看了她一眼,声音浑厚洪亮:“是!”
看着彭沛离去的背影,孟子瑶紧了紧手中的丝帕。
树大易招风,以虞桑今时今日这金印紫绶的地位,整个平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眼热地盯着!她千防万防,一个不防,便要给人钻空子,正瞅着虞桑不在府里的空当,兴风作浪。
若彭沛能带人搜出藏匿的虞苒苒地点,再一锅端了,后头的,便也别指望虞府能善罢甘休了。
……
“小子!干什么呢!叽叽喳喳的!”牢房走道的尽头,忽然传来人声。
“没什么,刚才有只老鼠。”肖戎看向声音的方向,镇定自若的答道。
不一会儿,从那走道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她人不高,块头却有些大,走起路来腰肢摇摆妖娆,凹得一副浮夸扭捏的姿态,十分怪异。
还没待她走近,虞苒苒便闻到了她身上那一股呛人的茉莉香。
这得是在头发上抹了多少发油,才能生出这么玄乎的味道?
虞苒苒正想着,只见她慢悠悠的走到栅栏边,忽然将她那张鬼一般的大饼脸,直接隔着栅栏怼到了自己眼前。
她那张纵膈横生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跟糊墙似的,惨白惨白,拉耸的眼皮上生了好几层褶子,堆在眼尾,让她的眼睛几乎是成了一条眯缝,还有那张血一样红的大嘴在她眼前开开合合:“我瞧瞧,啧啧啧,这小脸蛋,果然是上乘的货色,叫我给你卖到荥城,那儿的爷,一准儿喜欢你这类俏滴滴的模样。”
话音刚落,便吓得后者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这诡异的场景让她忽然想起从前在话本里看的山中怪婆,阴影和恐惧顿时席卷而来:“有鬼!泉桂!快救我!有鬼啊!救命!”虞苒苒吓得惊声尖叫,拼命地扑腾着手臂,不断往后挪。
泉桂赶紧冲过去扶虞苒苒。
那女人见状,当时便恼羞成怒,她可是最讲究体面的人,怎能忍受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给她这番羞辱,脸上的奸笑凝固,青一阵,紫一阵,真是比鬼还骇人:“好你个女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幺婆的厉害!”原来她就是那小胡子先前提起的幺婆。
说罢,她开始指挥起肖戎,“小子,把锁给我打开!我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