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画也跟着她往回走,抬眼瞧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怕又拿什么鬼主意,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
果然,虞苒苒很快便出声叫住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敛画,你去告诉厨房,今晚,我想吃鸡腿。”
“啊?鸡腿?噢…是!”敛画猜不透她又是唱哪一出,只悻悻应下来,退出去传话了。
今日孟子瑶并未传他们上沐水阁用膳,虞衡和虞涧黄昏时回来,便也各自回了院子自己解决。
虞苒苒揣着心思,一桌菜没吃几口便吩咐他们撤下去,唯独留了一盘鸡腿,说是晚些时候饿了再啃。
吴婆劝说她少吃些油腻的,端了一碗新鲜洗净的水果放在案几上,是她最爱的枇杷。
笑着剥了一个,送到她嘴边:“这时候枇杷少,习香出去跑了好几处才买到了,小姐尝尝。”
“习香回来了?怎么不见她?”虞苒苒原本正在案前写字,闻言抬头看一眼,艳黄欲滴的枇杷已经在嘴边,张嘴咬了一口,果肥汁甜。
吴婆将露出来的籽剜净,剩下一个浑圆的果肉又喂进她嘴里:“回来了,这会儿在她自己房里呢,前几日在二公子那儿得了些赏钱,今儿出去给自己添了身新衣,欢喜着呢。”
“二哥?她如何在二哥处得了赏钱?”虞苒苒手下笔墨一顿,微讶。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想来是二公子这几日寿辰将至,心情格外好些,随意打赏了罢。”吴婆回。
虞苒苒点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一纸已毕,放下笔,拎起来赏析:“她在外头跑了一天也疲倦,让她今晚不必过来伺候了。”
“是。”吴婆福身应下,看向虞苒苒手里的字,她虽看不懂,却知道瞧着是美观的,便夸赞道,“姑娘写得什么?字真是好看。”
“一点皮毛而已。是我平时惫懒了,生疏许多。”她放下纸,“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一句诗罢了。”
吴婆道:“姑娘还小,不必急于一时的。”
她话音刚落,敛画掀开书房的隔帘,进来唤:“姑娘!后面的热水备好了,入浴吧。”
“知道了。”虞苒苒答应一声,随她出去。
她沐浴的地方是在汀雪楼后单独辟的一处浴池,名为披香池,是一处可容四人同浴的方池。
因她一贯用药浴,故此时屋内正是水光飘渺,药气缱绻。
敛画领着另三个丫头帮她褪了衣物,支起池边的珠帘和垂幔,引她入浴。
池水微烫,因为放了药包,此时呈现出淡淡的褐色,将将浅没过她的双肩。
水雾腾起,药香弥漫在她的鼻间。
“今日用的,是佩兰叶,碧桃花,当归和生黄芪,调补气血,润泽香肤的。”敛画将一杯冲了蜂蜜的温水放到池边。
虞苒苒沿池而坐,手指勾了一缕头发,若有所思。
见她没再吩咐,敛画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算着时辰起来,虞苒苒脸蛋已经熏得通红,眼神也迷迷蒙蒙,是有些发困了。
几个丫头仔细地为她擦着身子和头发。
敛画从架上取来换洗衣物为她换上,待她从披香池出来,整个人已经软绵绵的脚步虚浮,仿佛一沾榻便能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