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被她迁怒,脑筋一转,赶紧将过错一股脑撇清。
“哦哦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您是说那小子呀?您放心,他碎了您的药,昨日老奴已经狠狠地惩戒于他了!”缓了缓,又抬眼瞧了瞧虞苒苒的神色,继续说道:“这样的小事儿,怎劳烦三小姐亲自费心?老奴自然叫他吃些苦头,日后必定小心当差,再不敢马虎的!”
虞苒苒蹙眉:“所以他如今在何处?”
“呃…三小姐有所不知,这个混账奴才,他不仅打碎了您的药,今日还被发现行了偷盗之事。这样的罪过,老奴岂敢姑息!按着府里的规矩,偷盗要受裸背荆笞之刑,老奴方才已经将人交到玉辛姑姑处,待他领完刑罚,才会回来。若姑娘还想亲自教训,届时老奴再将人绑到汀雪楼去!”
“偷盗?他偷什么了?”虞苒苒不信。
“他偷了原本给主子准备的吃食!今早被我抓包时,东西还装在锦盒里,是人赃并获,半点也狡辩不得的!”李大娘斩钉截铁的说着,还带着一脸邀功的媚笑。
听她这么一说,虞苒苒顿时就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你误会了!那东西不是他偷的!”
“这抓了个现形,怎么能是误会呢?”李大娘反驳。
虞苒苒不知如何辩解,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总不能老实说是自己半夜偷偷摸摸给他塞的,只能干着急:“你不明白!总之他不是小偷!你怎么能把他送到玉辛那儿!你要害死人的!”
说罢便再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往外跑去。
玉辛是府里主管教训下人的主事姑姑,但凡有犯了规矩的下人,被告到她那儿,便会由她来做主,酌情判罚。
虞桑常年领兵,军营里最讲究一个纪律严明,他作为天奉朝第一将领,平日里同样对规矩体统最为看重。
府里的下人自然也不例外的在他的规束之中。
在虞府,所有人都得尊卑分明,按部就班,言行有状,不得逾矩。
若真有人犯事,必得按着规矩严惩,方能以儆效尤。
玉辛原本是孟子瑶身边的人,因为人最是公正不阿,又最能下得去狠手,便被孟子瑶被亲自指派管这事儿。
这些年,府里有些资历的老人儿都被她调教的懂事乖顺,连虞苒苒见了她,都颇有些敬畏。
儒堂是府里专处置犯错之人的地方,说起来,虞涧从小便是这里的常客,但因为他身份贵重,孟子瑶通常只是让他在里面罚跪,最了不得也就虞桑拿板子狠狠敲他屁股两下,每次真要动起手来,他使劲嚎两声,老太太便瞧不过,指了泉桂或阿房说他们不好好看着主子,便将错和罚一并推到他们身上了。
但肖戎没有虞涧这么好的命。
虞苒苒赶到儒堂时,里面正传来一阵小声的议论和一下一下干脆响亮的荆笞声。
她在堂门前停下脚步,心跳得快急了,伸出手的手在触碰到大门之前停下,犹豫地顿住,她有些害怕,不敢想象推开这扇门,眼前究竟会是如何的景象。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泉桂替她挨鞭子的模样,她心里有一万个忐忑,奈何耳边的鞭笞声一下响过一下,仿佛催命符一般,她耐不住,心一横,还是一鼓作气推开门冲了进去。
儒堂里聚集了不少丫头小厮,都是生脸,想来应是新进府的。
此刻他们都被召唤来围观这场“偷盗”罪名的刑罚,玉辛这是杀鸡儆猴,要他们知道厉害,明白身份,仔细当差。
虞苒苒莫名其妙冲进来,弄出的响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厅堂中央的刑罚仍在继续。
她根本顾不上其他,快步钻进人群,一直挤到前排。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眼前的景象直接将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男孩正跪坐在地上,双手被从房梁垂下来的两条细绳高高吊起,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看不见他的脸,但他那裸露在众人眼前的已经被荆条抽的血肉模糊的后背,却是无比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