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停靠的时候,赵属已经连续晕船七天了。
从开封出发到现在十多天时间,起先河道宽敞还能坐大船,就算不好行船也可以换陆路。
偏偏这往融州的路,不是山路就是水路,山路不好走,而这水路又常有险滩,折腾来折腾去的,赵属这半条命都要搭上。
“司勤,如何?能下船了吗?”船舱内,赵属歪斜的靠坐在床榻上,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可还是想吐。
司勤正在甲板上眺望,听见赵属的声音连忙掀开门帘进入船舱。
“程将军就去看了,等他回来就能下船,殿下再等等。”
“嗯。”赵属难受的闭着眼睛,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才是,等到了宜州……唔,可别再想吐了。
程璠带着一小队人马,下船查看四周的情况。
白天里刚到过融州,本来以为顺流直下也能快点到,没想到遇到了险滩折腾了不少时间。
程璠一方面是担心赵属身体,另一方面夜里行船又太过危险,所以无奈落脚于此。
离着最近的是武阳镇。
若是白天或许还能看清楚路,可此时已临近傍晚,武阳江两岸陡峭的山崖将所剩无几的夕阳都挡去,伴随着江水寒冷的雾气尤为阴森。
程璠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一户人家。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露营了。”
眼看一无所获,程璠边往回走边在心里默念。自己跟随父亲,也算从军多年,什么样都能习惯,就是不知船里的金枝玉叶受不受得住。
“哗啦——”
程璠刚看到船,就听见这一声,几乎轻不可闻,而且夹杂在潮汐的节奏里,若是一般人一定听不出来。
程璠立即警惕起来,抬起手让身边的士兵低下身子,借着草丛的掩护慢慢靠近船边。
“哗啦——哗啦——”果然,这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
程璠停在船左侧,离船一丈远的草丛中,他静静的等候,右手紧紧的握住腰间佩刀的刀柄,只等水里的人出来。
“哗——”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瞬间跳出水面,寒光一闪,正是他手里的刀刃。
程璠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如闪电一般的速度,手起刀落,那人立即倒在水泊之中。
刚解决完一个,他抬眼去看,又有俩人正在船尾,正探头去看程璠的方向。
程璠两三步轻点船身,飞身上船又是一刀。
另一个人眼看着同伴被这一刀解决,也不害怕,举起刀就要迎面砍来。
却没想程璠在空中也能转身,他躲过一刀,抬脚就往那人腰眼踹去,右手握着刀柄重重的去打那人手腕。
那人立即躺倒在甲板上,刀也脱手直接飞了出去。
程璠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被解决了,连忙跑向船舱。
“司勤,快带殿下离开,其他人也跟上,只拿上印信,其他都不必带上。快跟我走!”
“怎么,唔——”赵属正难受呢,还没开口就被程璠捂上嘴。
“殿下忍一忍,臣一会跟你解释。”程璠转头又对其他人道,“你们快跟我走。”
一两步的功夫,程璠正带着众人走到门口,“轰隆一声”船体左右摇晃起来。
“不好,有人将船往江中拖!”
赵属有本来闭着嘴好好的,这下实在受不住了,直接吐在了司勤身上。司勤背着赵属正是一千个难受。
那一声轰隆恐怕是有人将船锚提了上来,方才还有人悄悄的躲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