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避暑闲来无事,临时举办了这场试射,全当消遣。
“程将军可以一试?”
问话的正是司马恩的嫡三公子司马珏。他幼时跟随父亲入宫,给赵属当过一年的伴读,也算有些同窗情谊,如今他年少中第,十六岁的探花郎入驻翰林院做了侍读学士。
方才是禁军武将的表演,之后便是抽签比试,在场的公子都会参加。
如今只剩司马珏,程璠以及赵属再最后一组。
“还请程小将军先来一试。”司马珏将弓箭结果,递给程璠。
“好。”程璠与他也是从小认识,并没有推辞,顺手接过弓箭连射三发。
“连中三元!”小黄门报完结果,高声传颂,在座的无不惊叹。
“好!”燕帝赵禛对此颇为满意,“小程将军果然有虎将之风。”
“陛下,有程将军珠玉在前,微臣还是不要献丑的好。”一旁的黄门正要送来弓箭,司马珏却只接过不用。
“哪有的事,无非消遣,爱卿不必谦虚了,你父亲当年也是文武全才,你别叫人失望才对。”
赵禛从前就是依仗司马恩之父才当得太子,如今也正是依仗司马恩的时候,加之三代以内也就这么个小儿子最为出众,赵禛对他表现的体恤些也是司马恩。
“珏儿,不过试一试,这有什么好推辞的。”司马恩知道,司马珏也不过是谦虚礼让,毕竟他之后还要赵属。
“那就,秦王先来罢。”赵禛再度开口,言语间多了份严肃,司马珏察觉到略微的异样,但还是将弓箭送至赵属手中。
赵属握着弓沉默不语,此刻他几乎连推辞的可能都没有。
一连三箭,除了第一靶中了,其余纷纷脱靶。
赵禛豁的站起身,赵属只得跪下认错。
“儿臣愚钝,平日里学习课业尚显不足,何况在宜州,两年都未曾碰过弓箭了,所以……”
“这就是朕的儿子吗?”赵禛指着赵属,目光扫过众人,忽的像是气急了一般甩过袖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众人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扶,只得也跟着出去。
“殿下……”
赵属抬头去看,司马珏和程璠面上都带有愧疚。
“没事,我一会就起来,你们先走罢。”赵属说的淡然,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感到担忧。
还是司马珏最先反应过来,扯过程璠快步跟上其他人走了。
“父皇怎么走了?”两地隔得有些远,何况还有层层树叶,赵馥儿至多只能看到赵禛周围,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所以她只看到赵属射过三箭,却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高蕤隔着影影绰绰的树叶,隔那么远居然一眼看到赵属,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下去看看罢,去找宗祐哥哥。”赵馥儿休息够了,发现赵属仍跪在那里,便想过去找他。
“诶,怎么……”高蕤还想休息片刻,赵馥儿却已经蹦蹦跳跳的往山下跑去,“真是,也等等我呀!”
好容易追上赵馥儿,高蕤拖她慢点。
“你怎么就这么着急,等晚宴的时候不就见着了。”
“不行,宗祐哥哥前些日子禁足在秦王府内,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他知道我没去找他估计都在生气。”
赵馥儿又要拉着她快走,高蕤却停住了。
“那你自己去见吧,我,恐怕他都不记得我是谁。”
“不会的,宗祐哥哥记性最好了,一定记得姐姐,我们快点不然宗祐哥哥又不知去那了。”
高蕤内心略有些纠结,没来由的多了些无措,若是他真不记得自己怎么办,总不能像从前叫他宗祐哥哥,该叫他……
“表哥。”
赵属猛然间失笑,他正要回寝殿换衣服,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宗祐哥哥”,便停下来回头去看,跑在前头的赵馥儿一下子栽在自己怀里,后面的高蕤……几年不见也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