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山长带路,赵属跟着就下山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周友年傻在当场,不知所措。
“走吧,周大人!多谢山长做东!”程璠拍了拍周友年肩膀,朝他咧嘴一笑,也跟着赵属下山去了。
折腾了这些天,赵属泡过温泉总算也洗净了一身疲惫。正要休息却没想到程璠带着酒来找他。
“我要是那天染上酒瘾,就全是你害的!”
“那我喝你看着?”
赵属嗤笑出声,此刻还有人跟他开玩笑已经很不容易了。程璠最了解他,一个平时做什么都很克制和勤奋的人,如今这般闲散肯定是很难改变的。
“你也看到如今的局势,按说你还是希望最大,难道你现在不想想法回去吗?”
赵属抿过一口酒,该是本地新酿的,味道清淡,口味甘醇,虽不过京城的佳酿也还算不错。
“他是成心要给小皇子铺路的,我在他眼里还是外人。”
“是送寿礼的事吗?其实我一直想问……”
“想问我是不是成心的,对吗?”赵属放下酒杯,将程璠犹豫没有问出口的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到底是怎样还重要吗?他既然已经认定我有心讽刺,再去争辩一点作用都没有。”
程璠低着头保持着沉默,半响拿过酒壶给自己添酒。
“你猜得到,我要说的总是那几句。”
程璠说完,将手里的酒杯举起,送至赵属面前,给他倒酒。
赵属盯着程璠的眼睛,这眼里有着诚恳,但也夹杂愧疚。
“你会这样问,也是情理之中,不管如何,我送那副《西郊浴马图》全是无心,我从没刻意去指西夏之战。”赵属端起酒杯,“我不对任何人解释,唯独对你,我想我该道歉。”
“不是我,是你自己,一年了,你的志气都去了哪里?”
“别说了。”赵属低垂着眼眸,紧咬着牙根,努力克制自己。
“不,我要说,当初那个成日里写着策论不问闲情的人是谁。试问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不知道!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是他,赶我出宫!是他,把我贬到这里!程璠,我几乎要死在这里!”
四周都有人,这地方他不能肆意的喊叫,他几乎是掐着喉咙喊出声来。
绝望而克制,疯狂中还能维持理智,这似乎是皇家天生的修养,这是久居东宫最大的磨炼。
程璠看着赵属,他睁着血红眼睛的眼睛,犹如一条搁浅的龙,全心想要跳跃到海里,却不想越发深陷泥潭。
“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待,但我不想你永远都是这样,你会把自己憋死的。”
“你还是可以,从最小的事情开始。我不会劝人,但我知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心里不是这样的。”
赵属从没想过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哐当!”
赵属刚要开口,只听门外忽然传来声响。程璠立即拉着赵属护在身后,伏身挪步到门边。
只听屋外有人好大一声喊道。
“你给我站住!”
紧接着,听见一人尖叫。
“救命啊,掌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