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赵属想了想,“可是犯错受罚了?”
“我想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
赵属被她怯怯的模样逗笑了,但也只对她摇头:“这我可没办法。”
高蕤松开他的手,猫着跑出假山,停在玉带河边。
她执意沿着流水走去,终于走到宫墙边缘,这里确实有一条水路,却也有森严的守卫。
赵属赶在卫兵发现她以前,扯着她躲到了石桥后边。等卫兵一走,便不由分说的带她离开了后苑。
“说,你到底是那个宫里的。”赵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严厉,高蕤也不敢说谎。
“是……皇后。”
还好,他能帮着求情。
赵属送她到一条小路口:“你从这里走,很快就能回去。”
高蕤撇撇嘴,她也知道,她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但她不能明说,只好沿着这条路走回去。
高蕤后来想起来,这确实是她最有可能出逃的机会。只不过,如果没有遇上赵属,指不定她就被那些小黄门带去用了私刑,又或者被禁卫军们扎透透的。
或许是因为惦记着出宫的事情,总之后来高蕤与赵属的相处中,她总有点想讨回来的意思。至于后来,可能就是出于习惯罢,她总要对他挑出些毛病。
“你现在晓得这个,会不会太迟了?何况这么远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现在也不迟,我告诉你,如果哪天宫里有事,你要记得从哪里逃走。你忘记的我都帮你记着。”
高蕤只觉得这段话莫名其妙。
“你今天是怎么了?”
赵属只轻轻摇头,开口道:“我只希望我和你说过的话你要记得,其他的你一概不用担心。还有就是……”
赵属轻咳一声,好像要准备做什么。
“一来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说说话,二来,我有个东西要送你。”说着,赵属从怀中拿出一方木盒,打开来,“这块红鱼玉佩鱼首向上,有将要跃出水面的姿态,应该是你喜欢的。”
高蕤拿出玉佩来看,赤红的玉佩本就难得,这红色还如此雅致就更难得了,何况除了鱼身,四周还细致的雕琢出水花,正是一副鱼跃之意。
只不过……
“我记得你之前佩戴过的,可是这个?”
“不错,只是我这一块是鱼首向下,是欲潜之意。”
赵属将腰间玉佩解下,放入高蕤手中,两玉相合正好是个圆,而且双鱼首尾相衔很是生动。
高蕤想要问些什么,可抬眼间四目相对又不知从何处问起。
一个抬头,一个低首,两厢脉脉不能语。
时间仿佛流水一般,北辰宫的闲暇很快就过去,六月里各处的忙事闲事都堆积在朝堂,大燕朝堂上天天都有事奏报。
“今日还有未奏表之事吗?”
燕帝赵禛稍稍瞥过身旁上奏的司马恩,又立即收回。
司马恩立即会意:“尚有宜州水利之事,秦王上奏月余,尚未处置。”
赵属稍感意外,他这几年在宜州考察水利主要是为了提高稻田产量。只是若非涉及大的度支或者严重水患之类,朝廷是不会特意拨款,一般都是由地方治自行筹款解决。
赵属的改革方案是实验性的,需要朝廷花很多人力财力去实现,但一旦做成了,必定可以推广全国,是利于百代的大好事。
不过自赵属上奏以来,不光赵禛并无反应,连司马恩都没有特别去提。
今日是怎么了?
赵属暗自思忖。可这一切都要看赵禛如何反应才行。
“朕已经看过奏章,只是一时无法决断,但听丞相有无意见?”
“臣以为,此策内容不可谓不详尽,只是朝廷如今要事众多,此事还需延后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