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秦王以为呢?”赵禛如恍然大悟一般,询问赵属意见。
“儿臣以为,只要是利于大燕社稷都应当去做,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不过农事耽误一年也就是一年的收成,水利之事若要开始势必会对其产生影响,不如提早先做准备,以免百姓不能理解朝廷之良苦用心。”
“嗯,秦王说的很好。你能替朕分忧,朕很欣慰。还望各位大臣都向秦王一样,替大燕社稷着想啊!”
赵禛这样讲,让赵属心中一凛,到底是诛心之言。表面上是表扬秦王为大燕社稷着想,可是朝廷众臣难道就没有为大燕着想吗?
大燕一直重视科举,百姓都关心仕途经济,朝廷中为大燕社稷肝脑涂地者众多,赵禛这句话会让很多大臣对赵属心生不满。
何况一个很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却没有政绩是很难服众的,而没有人为他做事,也就谈不上政绩。
赵属连忙跪下,此刻他要是不能以仁孝的态度挽回局面,以后还不知会有怎样的非议。
“儿臣不敢,朝廷中各位大臣都是资历深厚,为燕国鞠躬尽瘁之志士。儿臣年幼,尚需多加研学圣贤之言,怎敢与众大臣相提并论,更别说让他人效仿之类的。”赵属对着赵禛说完这些,转身又对着众臣鞠躬行礼,“若本王往日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先生们指正。”
赵属如此作为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赵禛也没法去说有什么过错,一时语结当场。
司马恩很快反应过来,立即跪拜赵禛。
“大燕有如此繁荣,全因陛下多年来励精图治,为社稷耗费心血,实乃天下臣民之楷模。愿大燕万年,陛下万年。”
众臣立即会意,连忙跪下再拜,三呼万岁。
还好有司马恩,这件事总算就此揭过。
赵属跟随众人跪拜,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赵属此刻的心情。无可避免的议论发生在所有私下的交谈中,消息传来传去总会变成别的模样,至于原来的样子别人已经不会在意。
总之,在赵禛立储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高蕤并不知晓这一切,她还是照常入宫,只是偶尔睡不着。
她再一次从枕头边拿出锦盒拿出那枚红玉。
接着月光皎洁,细细的去看。
“姐姐?”
突入袭来的声音,吓了高蕤一跳,她连忙收好玉佩起身打开门。
“怎么我叫你几声你都不理我?”
赵馥儿二话不说,翻身睡到卧榻上。
“谁知道你夜里不睡,还要过来找我,我睡里面。”
高蕤记挂着玉佩,担心被赵馥儿发现,所以连忙抢了里面的位置。
赵馥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她只仰头看着床顶。
“姐姐,是不是每个人都得有每个人的烦恼?”
“你怎么会这样想?”高蕤仔细回想最近,发现自己实在想不到什么线索,她这个姐姐当的太不称职了。
“不是我,是母后,她最近总是眉头紧锁,我想替她分忧。但李姑姑说每个人所遇到的问题都要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李姑姑说的没错,姑姑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她要承担的东西自然不少。你如今还小不能与她分忧也是正常。”
赵馥儿沉默片刻,转头对高蕤开口道:“姐姐,你说我要是个男孩,母后是不是就少点烦恼?”
“这世上哪有这些如果,已然发生的事情再去设想岂不是徒生纠结?你快别这样想了,你这话要让姑姑知道她一定会伤心的。”
看着她的眼睛,高蕤实在不忍心让这样明亮的黑珍珠蒙尘。
赵馥儿抱着高蕤的手臂,轻轻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每一次张贵妃的儿子生病,母后都要在费心照料,可张贵妃老是不领情还一直疑心她儿子的病都是母后带去的。我好几次听到这样的话都想反驳回去,只是每一次都被母后拦下来了。
我不懂张贵妃无端的猜忌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我听得最清楚的一句是‘凭什么你没有儿子就要来害我’。
我不服气,明明我有哥哥的,但我又得知宗祐哥哥本也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他是晋王的儿子。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瞒着我,我知道了却还要装作不知道。我第一次这样恨,恨自己不是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