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波正说着,屋外立即传来声响,皇后的人已经到了殿外。
“床下!快!”卫勋连忙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李乾藏入床下。
鳞波此刻也赶紧跑到门口处,恰好和皇后碰个正着。
“原来是鳞大人哪,皇上好些了吗?”
鳞波机敏,方才也已经整理好了李并常的床铺,此刻装作才碰到皇后的样子,镇定的说:“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歇息了,娘娘还是明日再来探望吧。”
“是吗?那本宫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皇后不去理会鳞波,略一抬手,侍卫上前逼退他,径直走到里面。
她抬眼看着纱帘围绕的龙床,却并不上前去,而是环视四周,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走到窗前。
“你们这些奴仆什么时候如此懈怠了,陛下久病,怎么到了今天连个窗台也不擦干净?”
鳞波当即汗毛竖立,方才卫勋翻窗户进来,他急匆匆关掉窗户,擦掉了脚印却没有擦干净灰尘。
“是奴失职,这泥灰是方才有风刮来的,还没来得及擦呢,奴这就安排人将这里里里外外清理干净。”鳞波立即走过去,抬起袖子擦去,又接着说话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用脚隐去地毯的灰迹。
“风刮来的?鳞波,你还真当本宫好糊弄不成,来人,将鳞波拖下去,仗责四十!”
“鳞波……”
忽然,床帐内传来一丝声响,李并常气若游丝的声音立即打断了皇后的责罚。
“陛下,陛下可有什么吩咐?”鳞波连忙赶到床边。
“水,水……”
“好,陛下要喝水,奴这就去。”
鳞波正要出来倒水,不料皇后撩开帘子进来。他分明看见皇后身旁的宫女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鳞波正要去拦,却已经被皇后的亲卫捉住手脚,他挣脱不开,被人踢过一脚,跪倒在地。
“娘娘,你要做什么,皇后要谋害陛下,来人呐,救驾救驾!”鳞波拼命要逃,却被侍卫摁在地上踩住,他挣脱不开,只有拼命喊叫。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胡乱说这些污蔑本宫,来人将他嘴巴堵上,免得惊扰陛下。”
侍卫听从皇后吩咐,扯下一旁的纱帘,揪成团堵住了鳞波的嘴。鳞波叫也叫不成,动也动不了,只能尽量昂着头去看皇后。
此刻没了旁人的守护,李并常又神志不清,想要开口说话,却已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陛下,您要说些什么?臣妾看陛下的病恐怕就快好了,只是如今又要劳烦陛下辛苦,多喝下这一碗汤药才行。”
“唔……不……”
李并常眼前已经一团模糊,但他的耳朵却还听得清楚,他极力的想喊出点声音,却只是白费力气。
“好了,陛下,您已经十分辛苦了。喝下这一碗,您就好好的睡一觉,睡过去,也就没有病痛了。”
皇后说得轻柔,若不是此刻正端着汤药,眼神又格外阴冷,任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贤良淑德。
床下的李乾紧紧握住胸前的兵符和圣旨,此刻听到皇后的话,联想到方才听鳞波的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身后的卫勋紧紧抱着李乾的肩膀,此刻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候着可以出逃的时机。
皇后拿着勺子,企图一口一口的将汤药喂到李并常嘴里,可此时的李并常并没有吞咽的可能,汤药尽数都流到枕头和领口里面。
“来人,帮本宫将陛下扶起来,嘴也要捏住。”
皇后吩咐侍卫是何等冷酷的语气,但转头给李并常喂药又变得何等温柔。
“陛下,慢慢来,这也是臣妾为陛下好,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臣妾才好。”
果然,用了这个法子,李并常毫无反抗的机会,汤药顺利送入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