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话短说,如今叫你们来,也是防着有什么差池,你们要想好了,从现在起你们都不能回头了。”
跳跃的火光照耀着赵属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深幽。
“好啊,我现在就入宫面圣,就说你一直密图谋反!”司马珏开着玩笑,假装狡黠的看着赵属。“你也太小看我了,也不想想我的家世,再说了,我们早就是一丘之貉,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出来。”
赵属送他一记白眼。
“又是平时和谁一起,尽学这种词,你父亲就没教训你?”
“平时和那些黄门一起,陪着孩子踢球,可不得说得和他们一样吗?我爹早就不怎么管我了,他自己还左右都是事忙不过来呢!”
司马珏一直和赵属有暗中通信,这两年里的事一样不少的,赵属都知道。
“怎么样?你看京中禁卫军,有几个人可以调用的?”
司马珏想了想道:“是有一个,但是不能轻易动的。”
“什么意思?”
“那人性情刚直,知道了就算自杀也绝不会轻易妥协。”
程璠疑惑道:“不是叫你找个可行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赵属却道:“他这样说,肯定有法子?你直说有什么办法就是,需要什么我来准备,何必绕这些弯子?”
司马珏笑道:“还不是怕你不同意吗?他这人最重视家人,如果绑架他的双亲,他一定会同意的。”
“你不是开玩笑?”赵属不太相信,挑眉反问道。
“这件事,绝对不是开玩笑。”
“不,绝对不可,你说他性情刚直,可见就算暂时让他屈服,事情结束以后他也一定会后悔,终究是害人性命。”
赵属的心软叫司马珏很不理解。
“为什么?事到临头,难道你还要束手就擒不成?”
“不是束手就擒,是有些事,如果办错了就很难回头。我绝不希望伤及无辜。玄武门之变,乃前朝太宗一声的劣迹,即使次后无数丰功伟绩也无法弥补。我曾立志不学他这个,如今绝不可食言。”
司马珏虽然惊讶,也默默点头:“殿下有此顾虑也是应当的,是我考虑不全。其实我方才还在想,如果兵权暂时不行,那不妨按兵不动。”
程璠不解,问道:“如今陛下假装生病,暗中不知道又在布置什么,如果他真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下手杀了殿下,我们也要坐以待毙吗?”
“不是一回事。我所说的按兵不动,指的是暗中渗透。”
司马珏的话果然引起了赵属的注意。
“怎么个按兵不动?”
“禁军中难免有些失职而不被查处的,一方面是仗着家中撑腰,还有的是有些功劳所以没有被追究。我们不是一定需要让他们为我们所用,而是找个由头翻出他们的过失,如此追查下去一定会叫人心惶惶不安,时间久了一定怨声载道,到时候再去接近岂不是更方便?”
“这样的事情,交由谁去做呢?”程璠问道。
“自然是哪些常常与禁军打交道的黄门最为合适了。”
赵属从小待在宫中,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正所谓“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往往就是被这些不起眼的蚂蚁,最能侵蚀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