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开口,时间仿佛凝结一般。
“扶朕出去走走。”
赵禛慢悠悠的开口,不知道到底是对谁说,明安就要上前去扶,赵属却抢先一步起身搂住赵禛的肩膀,帮着他慢慢起身。
就好像无声的较量一般。
赵属扶着赵禛出了寝殿,明安在他们身后两步紧随着。
赵禛明显是有话要说,但此刻当着明安,实际上就是皇后的耳朵,他一个字也不肯轻易说的。
外殿的温度还算舒适,赵禛忽然开口道:“去,将殿门打开。”
“陛下,天气寒冷,如果打开门着了风,可就容易生病了。”
“生病,朕一直都在生病,怎么,朕的话到底是不管用了。”
明安的劝诫明显叫赵禛很不高兴。他的大声呵斥叫明安不敢违抗,明安快步跑过去,将门推开,一阵寒风吹入殿内。
赵禛倚靠在赵属肩膀,小声道:“齐国公主,朕许给他。”
什么?
赵属无声的惊讶着,他眼神有一丝的惊讶,在明安回头时转瞬即逝。
“去吧。”赵禛拍拍他手背,提醒道,“朕说的话,你都记得了吗?”
“是,臣都记得了。”
赵禛点头表示首肯,又抬手招来明安:“你扶着朕吧,让朕在这里活动活动。”
赵属看赵禛扶好了,这才行礼告退。赵禛忽然又嘱咐一句:“要记得,朕说过的话。”
赵属带着疑惑离去,走出殿外的时候正好迎面吹来一整寒风。
“皇后。”赵属在心里默念。
对了,赵禛不惜用借用远嫁公主,消减皇后通过嫁女而笼络权贵的可能。
赵属一片心寒,此刻他虽然离权利的中心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在很多外人看来就是权利的中心。
但实际上,他仍在重复原来的过程,被皇后高环儿和皇帝赵禛不断的权利拉锯而左右。
但是显然,比起皇后的一己私欲,赵禛的办法虽然残忍,但打击到皇后倒是次要的伤害,更多的,还是为了大燕与大辽更长远的考虑。
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赵禛令不出宫,也不会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皇后的反对显而易见。
只有赵属,只有他,如今要彻底的做一回坏人。
坤宁殿内,皇后设下家宴。
高蕤跟着梅氏一同入宫,在坐的还有高芊儿和赵馥儿。
梅氏稍显紧张,她一向对皇后尊敬得很,本来以为只是见见女儿,没想到搞得如此隆重。
高蕤感觉到母亲的紧张,她轻轻抓母亲的手,表示安慰。
见人都到齐,皇后开口道:“既然是自己家里人说话,可稍微不拘礼数,姐姐说要见芊儿,如今可见着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娘娘,臣妇这为娘的也是担心孩子,她从小到大我是知道的,都是老实的孩子,如今年纪轻轻的还要服侍……”
梅氏话说一半,高蕤还想拦她,可见梅氏咬咬牙决定继续说完。
“还请娘娘做主,叫芊儿随臣妇回家去。”
“娘!”高蕤和高芊儿异口同声,都是为梅氏的话震惊不已。
“原来是这个意思。”梅氏毫无寒暄,而又情绪激动,显然是憋在心里很久了。皇后表情淡漠,但眼神里尽是嘲讽。
“你这孩子我也知道,当初就显得笨拙一些,只是陛下当初纳妃的时候也爱戴很多,没有孩子便也能封做婕妤,如此厚恩,你以为是好容易得来的?”
梅氏受此侮辱,却还是不愿放弃,她只硬着头皮去求:“娘娘,这些殊荣臣妇要不起,臣妇只心疼女儿。”
“娘娘,臣妾从未有任何不满,也是尽心服侍陛下,如今臣妾母亲所言都不是臣妾所想。”
梅氏还想再说,却被高蕤拦下:“娘,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