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外便传遍了消息,皇帝与太后失和,驸马失德,皇上纵容其参与朝政,意欲囚禁太后等传闻越发离谱。
刚刚继位而年号未改,天下之人难免拿新帝和先帝比较。
朝中劝谏之人更是齐刷刷递来奏疏,似乎要用口水淹了他去。
赵属第一次心态失衡。
高山之巅,身侧便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只这一点,他便要独自走过,若是不能,以后还有更多,他又当如何承受?
过了几日,他照例去太后宫中早晚请安,只是两人都默契的不多说什么。
这是为了平息众人的口舌,赵属不得不低头。
但皇帝毕竟不愿受人挟制,不过几日,赵属便下令拟制,因夫妻不和,公主与驸马正式合离。
与此诏书一同下发的,是谢良书的任命文书。
而大内之中,太后的耳目也在一夜之间屠戮殆尽。
赵属授明安以密令,手段迅猛,太后几乎没有办法反抗。
这一切自然也是瞒着高蕤做的,理由嘛,便是怕惊扰了她。
乃至于,皇子降生,高蕤才从太后嘴里听到了一个别样的赵属。
“陛下可有赐名?”
太后只坐在高位,并不起身,对于皇子之名似乎毫无兴趣。
“赐名为颢。取自楚辞‘天白颢颢,寒凝凝只。’之意。“高蕤心中略感紧张,之前种种仍在,她并不清楚太后的意图。
太后显然看出来了,接着道:“往后你常来,也就不会再觉得生疏了。”随即又道,“天白颢颢,是个好名字,想来当初你初有孕,先帝便想祭天祷告先祖,可惜还未举行,便重病驾崩。“
太后起身,若有所思的步入阳光中。
“一晃又是一年了。下个月便是立春,又是皇儿改元,想必该你来主持亲蚕礼了。“
高环儿这样说,高蕤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是赵禛的继后,而且从未主持过亲蚕礼,这恐怕是她最大的遗憾。
但也是赵属的幸事,不然太后名望过高,公主驸马的事情,他恐怕不便插手。
高蕤只道:“母后,咱们终归是一家人。“
高环儿终于看她一眼,眼神里却没有从前的感情。
“你又见过谁家是这样的?儿女都不听我的。“
她转身,贴近高蕤,将其逼着后退,直至跌坐到椅子上。
高蕤勉强抬头看她,期望气势上不要输。
高环儿并不离开,冷笑着,轻声道:“这么些年了,还是怕我,你这个皇后如何当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