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响伸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笑道:“还挺软的,今日若撞疼了我,可没这么容易饶你!去罢!”
阿香生怕他反悔再加重惩罚,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常思豪见他顽皮,只有苦笑。秦绝响走过来笑吟吟地道:“大哥,我听见歌声,就知道你肯定跑在我前头,所以没去叫你,呵呵,大姐好了罢?我瞧瞧她去。”常思豪摇摇头,把阿遥的话转述了,秦绝响愣道:“不能!不能!哪有这样的病!”几步上楼,见秦自吟仍自弹唱,叫道:“大姐!”秦自吟恍若未闻。又叫几声,仍是不理不睬,自弹自唱。秦绝响上前伸掌按在弦上,琴音立止。
秦自吟抬起头来瞧着他,隔了一隔,道:“你干什么?”
秦绝响见她说话,不由大喜,道:“大姐,你看我是谁?”秦自吟道:“你自然是我弟弟。”秦绝响哈哈大笑,回过头道:“我说她好了,你们还不信,你看她这不是恢复了神智么?”常思豪大喜过望,阿遥极感诧异。秦绝响蹲下身子,道:“大姐,我且问你,当日进府杀大伯的人是谁?”
秦自吟侧头瞧瞧窗外,眼帘垂低眉头轻蹙,思索起来。秦绝响心下狂喜,手心微潮,知道只要她记得凶手样貌,那寻找起来报仇就容易得多,道:“不用着急,仔细想想,若不知道姓名,便说相貌特点和所用兵刃也可以。”
隔了一隔,秦自吟摇了摇头,也无言语。
秦绝响压着心火,道:“大伯被害这等大事,你心中都没理会么?怎会想不起来?”他已努力平复着情绪不致吵叫,但声音仍是大了许多。秦自吟眨眨眼睛:“你大伯是谁?”秦绝响道:“你糊涂了?他便是你爹爹啊!”秦自吟道:“原来我爹是你大伯。他死了?怎么死的?”秦绝响怒道:“大姐,这是玩笑的时候么?他死的时候你在现场,我正要问你呢!你能记得起我是你弟弟,如何记不起别的?”
秦自吟嗤儿地一笑,容态嫣然:“你这人好呆,你叫我大姐,那么自然是我弟弟了,这还用什么记起记不起的?”
秦绝响直勾勾盯了她半晌,回过头来看看常思豪,又瞅瞅阿遥,知是被他们说着了,大姐仍在病中,还是什么事儿都不懂,不由得大失所望,神颓意懒,一屁股坐在案侧席上。
秦自吟将他按在弦上的手拨开,又自弹唱起来:“情丝万里长,缘梭一寸短,鸳鸯锦帕织方半,藏枕侧、绣泪斑。见争如不见,不见又怀念,梦里郎君仍试剑,几分真、几分幻……”歌声柔靡悠长,如烟之起,如雾之飘,如雨之朦,如溪之潺。
常思豪早瞧见她纤指揉弦,极尽绵巧,两只手腕部却各有一条深深疤痕,显然是当日绑在桌上惨遭**时痛苦挣扎,勒出来的,至今未好。待听到这曲词,他身子微微一僵,双拳收紧,心中喃喃叨念:“梦里郎君仍试剑,梦里郎君仍试剑。如今她神智不清,唱的却仍是思念萧今拾月的曲子!她心里爱的最深的,仍旧是他……”
“哈哈哈哈!”
秦绝响忽然纵声长笑,“几分真,几分幻,我操!这病他妈的还真有意思!”脸上忽现怒相,单掌一立,狠狠向琴身劈去。
秦自吟双眉一挑,两掌齐按,七根琴弦中段忽地上向鼓起,形成一个圆拱,铮地一声,将那一掌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