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寢室,他将秦自吟安置在床盖好被子,退至外间,拎过一把椅子示意程连安坐下,道:“你可知我为何管教你,”程连安静静跟了一路,心情显然比刚才平复了许多,眼珠骨碌碌地转动:“想必和家父有关,”
常思豪身靠桌角俯视他,冷冷抱起肩膀道:“你是说冯保吗,”
程连安忙道:“不,是亲生父亲,”
常思豪道:“原來你还当程大人是亲生父亲,”
程连安抬起眼來:“义父已经将千岁和家父的事情对奴才讲过一些,千岁忠人之事,千里寻孤,奴才感激不尽,”
屋中一阵安静。
常思豪审视他道:“你有什么打算,”
程连安低头一阵沉默,道:“沒有打算,我……只想活下去,”
他的头再度扬起,脸上是一种死般的漠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错了,你根本不懂我,”
他目光转低,眼中情绪复杂。
复杂得绝不像一个孩子。
但常思豪却懂了。
,,我只想活下去。
他沒有亲人,沒有朋友,沒有武功,只有一条命,一张需要食物的嘴,他需要一个位置,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可以令他活下去的位置。
生存不需要孺慕天真。
义父可以提供他所需一切,然而男子汉又岂能寄食于人。
人,早晚都要自食其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