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手掌与他身子一触就感觉有寒意传來,又见丹巴桑顿脸色有异,以为对方是用上了什么阴邪功夫,肩头一抖,登时两股内劲自其双臂打入。
喀啦轻响,丹巴桑顿眉心一皱,两臂脱臼。
他目光撩起,眼中却露出感激神色,知道对方察觉了这两股内劲打入自己手臂之后毫无阻碍,故而中途顿断,只是震脱了关节,如果纵劲入身,击裂内脏,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大家相互间一对眼神的功夫,隆庆已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过來:“上师进殿之时只合十为礼,立而不跪,此刻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常思豪知道丹巴桑顿已无还手之力,虽然事出突然,大感奇怪,还是放手后撤,让开空间。
内劲只在体内行走,众官看他二人的动作虽快,无非是一跪一扶,只当丹巴桑顿诚意要叩头为皇上送行,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丹巴桑顿的脸像冻硬的鱼一般毫无血色,他两眼略顾四周,勉强陪笑道:“上国……乃礼仪之邦,小僧自当入乡随俗……”说完这两句,牙齿竟抑制不住地打战,嗒嗒直响。
隆庆冲他一笑:“上师这拙火,似乎不大顶用,”侧目唤道:“金吾,”刘金吾在身边垂首躬身:“在,”隆庆道:“回头选件暖裘给上师送去,”刘金吾道:“是,”丹巴桑顿苦着脸低头谢恩,青森森的瞳孔里也沒了锐气光芒,隆庆抬眼,向殿门外那一方蓝天极目穿望,喃喃道:“本是加件衣服的事,却偏要耗上十几二十年的光阴去练什么拙火,岂不可笑,”说罢摇了摇头,阔步而出。
丹巴桑顿又急又气,鼻孔中扑地喷出一条鼻涕,挂在唇边,狼狈之极。
殿中四周布满炭火柜,并不寒冷,众官见他这副模样,显然什么在冰河里待七天七夜都是胡说八道,各自投來鄙夷目光。
常思豪出得殿來跟随隆庆一路向后绕行,走过殿角,忽听他身边一个宫女轻笑出声,仔细看时,竟是安碧薰,隆庆笑道:“忍不住了,适才在殿上看你熬得可苦,”安碧薰笑道:“可不是,皇帝哥哥,我可从沒瞧见你有这般严肃的时候,”
隆庆表情寂寞:“孤家寡人,自有孤家寡人的难处,我这一张脸上嬉笑怒骂,都是拿來用的,哪如你们随心所欲,”
安碧薰笑道:“那番僧也有趣,妆模做样,却痴得像个猪,我在那里顾着体面,想笑笑不得,把个腮帮忍得发酸,险些憋出内伤來,”隆庆笑道:“嗯,今天可是多亏了你呢,”
原來安碧薰想要听戏,因身份不便公开,刘金吾便出个主意让她扮做宫女陪侍在隆庆身侧,丹巴桑顿在底下说自己的拙火定如何了得,安碧薰一听,便觉这功夫的效果与道家的武火周天相似,都是鼓催自身元阳的功夫,瞧出隆庆暗暗着恼这厮,便偷将破解之法与他说了。
常思豪听完解释,道:“怪不得,是你在那豆腐里下了药吧,”
安碧薰笑道:“哪用得着药啊,告诉你吧,他吃那盘根本不是豆腐,是猪脑,”
常思豪一怔:“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