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云边清感觉手脚回暖。知觉渐渐恢复。搭着方枕诺伸來的手一使劲。站起身來。二人目光交对。都露出会心笑容。
方枕诺见云边清颈子上滴滴嗒嗒。鲜血仍自淋漓。便扯了自己衣襟替他包扎。
云边清这会儿心情放宽了不少。坦然接受着服侍。把眼斜斜觑着他。笑问:“方兄弟。莫非你把他们真支到南边去了。”
方枕诺一笑:“那是死路。当时江晚和朱情都在。我若出这主意岂不大受怀疑。当时我琢磨着城陵矶口水流强劲。搞不好他们真能冲得出去。因想督公是聪明人。不会不在调弦安排重兵。于是就让他们奔了那边。那里逆流不好走。估计这会儿。他们早已被全歼在河道之中了。”说话时手指上的动作依然自然流畅。沒有任何迟滞之感。
云边清眼睛虚起道:“若能如此。你这趟功劳可是不小啊。”方枕诺已给他打好扣结。听了这话便少退半步。掩手笑道:“功劳大小。可也未必就应在事儿上。待会儿见了督公。还得请云兄替小弟多多美言。”云边清笑道:“你这不在官场。倒先有三分官场的意思了。”
此时日头渐高。天色已然大亮。方枕诺掩灭炭火。收捡骨殖到湖边抛洒。回來时院中无人。屋里传出翻箱倒柜声音。他也不过去察看。只在院中相候。
过了一阵。云边清转回门边。跐着门槛笑道:“好兄弟。事事都走在前头。”
方枕诺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
见他如此。云边清眼底便又翻起笑來:“兄弟又何必装假呢。你來得早。游老的武功秘本自然也是被你收去。我这儿乱翻乱找的。你倒看笑话。”说话时往前迈了一步。跨过门槛。身上微具蓄势之形。
方枕诺一无所觉般地失笑道:“我师与游老换过艺。他的功夫都在我身上。又用得着什么秘本。”
云边清脚步定住。刚才趁找东西这会儿体会身上。一切已恢复正常。说明解药应不是假的。动起手來至少不吃暗亏。但自打方枕诺进聚豪阁以來。还从未见他与人交手。李摸雷与游老齐名。此人既是李摸雷的徒弟。功力上只怕未必比江晚他们差了。正在犹疑之际。只听得院外步音杂乱。有人喊道:“有说话声。”“这院有人。”“包抄。”“包抄。”
片刻之间。门口压弓、墙头上人。官军将洗涛庐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边清忙大张双臂喝道:“别动手。大家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