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书荣华嫣然一笑:“也不见得,聪明常被聪明误,有时候,倒不如侯爷这样,直來直去的好,”
常思豪:“看來督公手眼不但通天,还能洞人胸腑,”
郭书荣华道:“当初郑盟主与侯爷相见,提到过舍己从人之说,其实剑学至理也是人生箴言,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一层骨肉虽薄,却能将两心隔至天荒地远,谁又能真的看穿谁呢,荣华无非设身处地,揣摩一二罢了,”
这话说得像家常一般平淡,常思豪却觉得心头像被什么猛提了一下,说舍己从人这话,是自己和郑盟主初见时的事,当时只有荆零雨、小晴、自己和郑盟主四人在场,后來和绝响在卧虎山相见,自己所提的不过是郑盟主施政治国的意见以及书诀身秘之类,并沒说到剑理,所以他们对此也一无所知,马明绍也不会知道,那这话,又是怎样传入东厂的呢。
郭书荣华淡淡笑着,也不去留意他的表情,继续说道:“方枕诺來降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听到有五方会谈这回事,就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但他知道,这个局面挽不回來,因为胜负早从他们齐赴君山为游老治丧时便定下了,”
常思豪上一个问題还沒想出答案,听了这话又是一震,侧目笑问道:“督公说他是诈降,证据何在,”
郭书荣华道:“人若聪明,办事自然不会留下马脚,如果事事都要证据,那东厂的案子也早就不用办了,”
常思豪目光移开:“原來督公办案都是靠猜的,那倒很像一位古人,”
郭书荣华笑道:“哦,荣华孤陋,一时倒想不出了,但不知这位古人是宋朝以前呢,还是宋朝以后的呢,”
常思豪见他明知故问,便也打趣地一笑:“你猜呀,”
小舟上,二军卒一个坐在后梢摇橹,一个趴在船头用桨支开障碍,小舟插入船岛,好像在刀锋中穿行。
云边清和康怀裹完了伤,手扒船帮瞧着他们在身边划过,一时摸不清头脑。
早在方枕诺这小舟刚出來的时候,姬野平略辨出些身影,便急忙飞身到一艘高大的三桅船上瞭望,待小舟渐近,瞧清來人,他不由自主地撑大了双睛,风鸿野、楚原、胡风、何夕、卢泰亨、郎星克、余铁成、冯泉晓八人各占船头,缓缓前聚,脸色也都凝凝似铁。
小舟在九条船围成的圈子中打横止停,从高空下望,方枕诺的身子仿佛红花中的一根白蕊,干净纤细,清丽脱尘。
姬野平逆光背日,脚踏船头撞角,瞪视着他:“你从东厂來,”
方枕诺弯腰提起一个包裹,抬头道:“二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