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夹字,是一个大人,肩上有两个小人……”
两个小人……
等一等,常思豪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自己和郑盟主初见的情况,只有在场四个人知道,郑盟主不会说给郭书荣华,那就是说,答案只有一个:或者荆零雨,或者小晴,总有一个落在了东厂手里。
在君山之时白教宝船被炮火轰沉,捞尸体并无小雨,当时自己很清醒,可以确认,即便她沒死,也不会落在东厂手里。
那么就只有小晴了。
她当初在剑盟总坛无端消失,据说很有可能是马明绍偷偷放走,难道是被其转移到了东厂,那么不问可知,郭书荣华那番话,都是从小晴那逼问出來的了,那么在这个形势之下,他把这话暗透出來的用意就再明显不过。
小晴是郑盟主唯一的骨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住她。
绝响这趟从南镇抚司调出來,在他麾下听用,等于在其掌握之中,使我不能妄动,倘若小晴也在他的手上的话……
就在这时,船岛上起了变化,一个武士道:“咱们究竟算什么,”人们骚动了一下,跟着立刻乱了起來,纷纷叫骂:“算什么,什么也不算,他就负责说,咱们就负责死,”“姬野平,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你给的,聚豪阁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拿我们当什么,我们不是你的狗,”“这话燕老能说,长孙阁主能说,谁都能说,就你不配说,”“即使效忠,也不是效忠你,”“你凭什么决定,”“聚豪阁有今天,又不是因为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一时间悲伤、愤怒、怨恨、失望种种情绪从众武士脸上爆发出來,一开始还只是刚才扔下刀剑的那些人在说,渐渐的,一些支持姬野平的人态度也改变了。
“住口,”姬野平手中红枪一指:“你们这些叛徒,事到临头,还不是贪生怕死,滚吧,姬爷有这杆红枪在手,原也用不着你们这班废物,”
一名血武士向前迈步,冲着风鸿野、卢泰亨几人道:“风帝,卢老、郎总爷、余总爷,冯总爷,这些年來咱们大伙是跟着长孙阁主过來的,大伙跟的是他,服的也是他,现在这算什么,姬野平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他根本不配做阁主,这事究竟该怎么办,你们几位给个话儿吧,”
风鸿野侧头瞧了瞧卢泰亨四人,又在这些血武士脸上环扫了一圈,道:“配与不配,轮不到你们來说,”
那血武士愣了一下,显然沒想到他会说出这话,再看卢泰亨等不言语,显然也是一个意思,不由得极其失望,寒寒地笑了两声,点头道:“好,大丈夫何惜一死,本來这一趟我也沒想要活着离开,但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配,对,我们的确不配,可是要让大伙为你们这些人死,你们也不配,”
他将手中卷豁的长刀横举过眉,撑开眼白盯着姬野平:“我,夏延嗣,嘉靖四十三年上香,退阁,”手一甩,长刀“嗖”地甩出,扎入水中,跟着稍远处又有人瘸步前挪,却不看姬野平,只把膝头向江晚尸身遥遥折下:“我,华成龙,嘉靖四十五年上香,退阁,”身后和另外的船上,人们纷纷进步效仿,向江晚尸身报出名字,将兵刃抛飞入水。
风鸿野、卢泰亨几人沒有说话,也沒有动作,眼睁睁地瞧着他们下小船收起碇石,背着斜阳的金彩顺流行去,并向东厂大军,楚原、胡风和何夕三人也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