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律忽然觉得,他的胸骨有些硌脸【娴墨:刚贴上时怎么不知硌,此一写秦绝响因思念而消瘦棱峋,二写馨律初贴听时原不愿沾他身体,必是轻贴,而听不到心跳,知其已死,忽然令她心有所失,因此头沉下來,才有硌的感觉,三写馨律也瘦到无形,否则脸上有肉,怎会被硌到脸,一句八字,意表三层,一锣三颤法,】,他的身上还热着,还有他的味道,他的男性气息,这温度、这味道、这气息通过脸部传來,萦绕鼻端,直入心际。
一瞬间,馨律仿佛灵魂脱体,回到了观鱼水阁,飘在藻井之上,看着下面两个人在一起交缠亲呢。
松弛后那个小小的他,也像现在这样躺着,自己笑容里带着憧憬,甜甜的,头也是这样枕在他胸前,用指尖轻轻划弄着他的皮肤。
他的胸膛鼓鼓的,有着蓬勃发育的生气,枕來让人踏实【娴墨:秦家家底丰厚,又是真爱,嫁了不亏】,他的皮肤细腻光滑,不逊于自己,心窝里还汪着些汗珠儿,圆圆密密,自己轻轻地划动着,把这些汗珠儿聚在一起,心中无限甜蜜。
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男人,变得高大,超过自己。
而自己,则会留上一头秀发,陪他说说笑笑,为他做饭洗衣。
他不会喜新厌旧,因为自己相信,他是真的爱自己,不过,也许他偶尔会发些牢骚,有些抱怨,呵,那是生活,是他的孩子气。
也许未來不是这样,也许根本沒有未來,那有什么关系,这一刻是真实就好,相信我们会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为何世事这样纷繁,为何上天不遂人意。
馨律抬起头來,脸上凉凉的,看到秦绝响胸前有一片湿迹【娴墨:悲哉,昔日柔情缱绻之汗,今日伤心痛别之泪,化应随缘,同是一汪,此处微露凿痕,却是凿到深处痛处,反要人唤一声好】,她无意识地伸出指头,在那片湿迹中划拨调弄,忽然悲从中來。
风呜呜地响着,荒草簌簌,旷野萋萋。
寒意从背后升起。
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是江湖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他,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世界里。
他就像山崖上的小树,生长得艰难而扭曲,这难道,全是他的错吗,【娴墨:才想明白,姐弟恋切记自己是大的要带才】
现在,他死了,对错已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
她忽然怕极了这孤单,一颗心空空地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