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像抚弄猫儿一样梳拢着她的头发,感觉指尖正穿过无数柔软的哀伤,走进生命中最荒芜又最明媚的陈迹,【娴墨:小花最后留下的一部分,正是留在灶坑里的头发,那里有灰烬、有火光,正是又荒芜又明媚,】
她有什么错呢。
令她说出这番话的,不正是自己吗。
人该忠实于自己,该自私一点,这不正是你对她说的话吗。
以她的性格,和现在身体的状态,有些话说出口來要有多不容易。
这世上有很多人矜持,却不知自己正被矜持伤害着,是什么力量让她能够这样放开。
之所以会脱掉衣服,其实她是想让自己的样子变“下流”吧,因为在她而言,有些话,可能不这样是说不出來的,【娴墨:阿遥性情真如此,她这回,是生生地逼了自己一把,老实孩子鼓起点勇气表白,太难了,】
自己就是她最后的断崖啊,吟儿已经跳下去了,然后是阿遥吗。
在她的面前,还有路可供回头吗。
“傻瓜……”常思豪沙哑着嗓音,“我其实也一直沒有把你当妹妹,我,也一直深深地喜欢着你啊,”【娴墨:假话,】
“怎么会……”阿遥的泪光凝住了。
“傻瓜……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自己配不上吟儿,那是真的,我鼓励你不要自卑,要活得有骨气,那其实正是在劝我自己啊,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松下來,这些,在我拉着你、抱着你的时候,你都沒有感觉到吗,”
,,如果有什么谎言可以为她保留一点体面和自尊,那就说吧。
,,避免一个主动表白的姑娘感到尴尬的办法,就是告诉她,自己动情更在她之前吧。
“大哥……”
阿遥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呵呵,在你说要和我结拜兄妹的时候,我心里还很失望呢,”常思豪的声音里有了调侃式的轻松,话语变得流畅起來,他甚至对这样的自己有一些惊异了,难道这是得益于在官场的浸淫吗,现在自己的体内,倒底还有多少是原來的自己呢。
水哗地轻响,阿遥将身子后移,双手拢住他的后脑,來看他的眼睛。
常思豪坦对她的目光,并不见一丝生硬与牵强,“不信吗,其实我对你的心意,倒是吟儿在那之前便有感知,否则就不会在秦府遭劫之时,专门把你们藏起來了,”他坦然地笑着。
阿遥的目光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