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云心想这倒也不错,嘿嘿一笑道:“老头子行事越来越古怪了,好吧,我这就回去了,你们照看好洛公子,别让他着了凉。”说完便一晃三摇的去往住处,进来通报的丫鬟也跟着出去了。
洛伽此时虽已趴在桌上醉意深重,却也并非完全不省人事,于叶行云跟丫鬟的问答都听在耳中,但想站起来送一送叶行云却是不能了。
叶行云走后约莫半盏茶时光,恍惚中洛伽听到又有人走近阁楼,只是这次脚步极轻极慢,似是怕惊醒了醉酒的人,又似是有什么极为难的心事。
待得那人走进客厅,洛伽抬起头来,醉眼朦胧之下发现来人竟是不多会儿前跟自己道谢的执灯侍女小卓,只见她楚楚可怜,眼圈微红,似是刚哭过,不禁问道:“姐姐怎么来这里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卓却不回答,只是说道:“夜深了,奴婢带洛公子楼上歇息去吧。”
洛伽点点头便欲站起身来,谁知酒意上涌一个踉跄又要坐回去,小卓见此情景,急忙跑过来,一只手握着洛伽的左手,另一只手扶着洛伽的胳膊,脸上羞得绯红,用几不可闻的细语说道:“还是我扶公子上去吧。”
洛伽虽自幼有人服侍,但都是待他如孩童一般的年长姑婆,平时能接触到的年轻女性也就堂姐洛青青寥寥数人,何曾与其他的陌生姑娘亲近过,此时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卓似是看出了洛伽的窘态,却也诺诺的说不出话,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洛伽,似是有无尽的心事却又难以启齿。
洛伽定一定神,轻轻挣脱了小卓的手,知道此刻若是沉默反会更尴尬,便抱歉道:“喝的有些过了,姐姐且勿介意。”边说边搀着楼梯扶手向上走去。
此刻微风乍起,小卓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待得上到阁楼二层,轻声说道:“左转尽头的房间便是。”
洛伽依言走到房前,轻推房门,向里望去,见是一间精致的卧室,房间虽不大各式用品却一应俱全,想是东来派专门用来招待留宿客人之用。
洛伽回过头来说道:“此处甚好,请姐姐代我向叶伯父致谢,也多谢姐姐引路。”说着便步入房间准备就寝。
谁知小卓并未就此离开,反而随着洛伽进入房中,反手掩上了门。
洛伽内功本有一定根底,加上在楼上被风一吹,已经清醒了几分,这时见小卓行为反常,退后一步,凝视着小卓问道:“姐姐还有其他事吗,若无他事我这可就歇息了。”
小卓一只手抚弄着秀发,眼波流转,环视四周,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只盯着洛伽问道:“洛公子觉得我美吗?”
在这之前洛伽虽和她有过几次对话,喊她一声姐姐,却也没真正仔细端详过她,只觉得是一个娇小秀丽的女孩儿家,闻言不禁仔细打量起来,只见眼前的姑娘身材娇俏,长发披肩,五官精致,鹅蛋脸,双凤眼,纤腰一握,肌肤胜雪,身上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闻起来煞是受用,洛伽脱口而出道:“姐姐自然是极美的。”
小卓闻言莞尔一笑,说道:“公子不嫌弃奴婢出身低微便好。”言毕竟解下一袭长衣,顿时露出粉红的贴身小衣,美妙的胴体在摇曳的烛光里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洛伽心中涌起无数个念头,正欲问个究竟,还未及出口,小卓已上前一步,雪白的双臂攀上洛伽双肩,吐气如兰,在洛伽耳边幽幽说道:“只要公子愿意,小卓今晚便是公子的人了。”说完两片樱唇便向洛伽吻去。
洛伽怀中拥的是娇美可人的佳人,耳畔听的是软软绵绵的细语,鼻中闻的是荡人心肠的阵阵幽香,他少年人血气方刚,心中一阵激荡,便欲对着小卓的樱唇迎上去。
当此时,洛伽心底响起却一股声音,似是拼命地将他往回唤,洛伽隐隐觉得此事大为不妥,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离家时父亲殷殷告诫母亲依依难舍的场景,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闭上眼猛地一把推开小卓,一个鹞子翻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此时已近子时,星斗满天,夜风寒凉,经风一吹洛伽已完全清醒过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决绝,没有发生更出格的事,却也想不通小卓文以如此行为反常,决定先去寻叶行云一问究竟。
洛伽辨一下方向,正要沿着来路返回,却听到暗地里一声唿哨,四个黑衣蒙面人围了上来,将他围住。
洛伽见事极快,双目如电环视四周,发现暂无其他危险,心想这些人或许东来派中人,不能先失了礼数,否则真动起手倒显得自己唐突,于是抱拳道:“各位可是东来派的兄弟,在下洛家庄洛伽,特来拜访贵派掌门与少掌门,想是事先未曾知会诸位,若有所误会,还请恕罪则个。”
谁知四人却不吱声,东边瘦高个想是为首之人,手一挥,四人便围攻上来,月光下洛伽看得清楚,四人使得俱是短棍。
洛伽心想此时若出声呼喝,未免有不敌求救之嫌,自己虽不打紧,但不能堕了洛家庄的名声,最好是将四人制伏之后,再交由东来派发落。
几人显是有备而来,但洛伽自小秉承祖父“剑不轻出,劲不虚发”的教诲,倒也不急于拔剑对敌,决定先看个清楚再说,只展开家传轻功“飞天鸢”与之周旋。
四人配合默契颇深,攻守有度,见洛伽不急于反击,也不急于躁进,一招一式的施展开来,上劈下撩,左扫右刺,兼之步法灵活,不停变换方位,倒似在演练阵法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洛伽于四人的招数套路已了然于胸,他已看出这四人武功俱未达一流高手之境,所依赖者惟脚下方位步伐变幻莫测而已,他自幼熟识八卦阵法变化,知道此阵为首者乾位复转为巽位的间隙便是生门,也即破阵的阵眼所在。
待得四人阵法重复变化之时,洛伽看准时机,正欲大步踏上施展擒拿手制住为首之人,却听得阁楼之内一声惨叫,洛伽听得真切,正是小卓的声音。
洛伽心头一震:“莫非今夜东来派真的出了什么变故?”适才阁楼内的事情或许可以解释为小卓一时冲动之举,现在看来确是有不幸之事发生了,自己现在身在东来派,自不能置身事外。
当务之急是先救人,但刚才稍一停顿,已失去了破阵的最好时机,四人也已看出洛伽参透了阵法,竟不再寻求变化配合,都一股脑儿冲将上来,狠戳猛打,似是有意阻挠洛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