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这个人,说起话来就像开了闸的水库,奔流不息,就算别人不理他,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喳喳半天。
回到雁门关,赵阔将唐攸宁抱进房间,晏华紧随其后跟着进了房间。
两人一会儿满脑门问号的看看昏迷的唐攸宁,一会儿又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匪夷所思,真的是匪夷所思。”
晏华手托下吧,摇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不对啊,怎么着也该醒了吧,没理由啊。”
说完伸出手探探唐攸宁的鼻息。
“还有气儿。”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拎起唐攸宁的手就打算放血,却被赵阔制止住。
“你干什么,没看见人已经这样了吗,你想把她弄死啊?”
晏华满脸不以为意,大言不惭道“我下手有轻重,死不了的。蛊毒炼制都熬过来了,还会怕这点小伤?”
说完又要去放血,却被赵阔揪着耳朵赶出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晏华把刀收好,隔着门打趣道“呦呦,现在知道护着人家了。早这样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吗。
“滚”
房间内传出赵阔略带怒气的低吼。
“好好好,我滚我滚,别动怒嘛,虽然药引到手了,但是你蛊毒还没解呢。动怒伤肝呐。”
说完撒丫子就跑开了,他自小就和赵阔相识,对赵阔那脾气也是了如指掌,打趣归打趣,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自己去触霉头。
赶走了晏华,赵阔转身来到床边坐下,伸手理了理唐攸宁凌乱的发丝,替人掖好了被角,神色复杂的看着唐攸宁。
“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唐攸宁眼皮微动,眼泪从闭合的眼里滑落出来。人在极度伤心难过时,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会流泪的。
唐攸宁足足睡了三日才清醒过来。
这一觉好长,也好累,她似乎用尽了浮生所有的气力,才跌跌撞撞的从无尽深渊里爬出来。
那是一条漫长又没有光明的路,没有尽头。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赵阔,少年紧闭着双眸,细长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霜,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这其实是蛊毒发作的后果。
唐攸宁一直没有醒,虽然用了月之恒给的药后外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赵阔一直不让晏华抽血给自己配药。
他想在等等,等唐攸宁身体在恢复一些在解毒。
唐攸宁起身的时候,刚好赵阔也醒了。四目相对,赵阔的眼神柔若秋波,干净而透彻。
唐攸宁受不了赵阔含情脉脉的眼神,率先移开了目光。
“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唐攸宁点点头,依旧缄默不语。许久才从喉咙间发出一句疑问,“我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