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幸,索幸,她并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神,因为她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妖的血脉。
“且慢,我有一事相求。”
赵轼手中的鞭子带着疾风就要落下来,唐攸宁的不紧不慢的出声喊住了他。
赵轼的鞭子却没有停,而是硬生生的打在了唐攸宁的腰上。
她连哼都没哼一声,清冷的目光投向赵轼,嘴角溢出一丝血。
“啊伯,一百鞭我定是一鞭不落的受完的,但希望可以见我夫君一面。”唐攸宁第一次喊他夫君,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赵轼拿着鞭子的手在隐隐颤抖,神色一闪而过凄凉,随后笑道:“等你受完这一百鞭,还有命在跟我讲条件。”
说完,他神色一凛,然后挥动手中的鞭子朝唐攸宁身上甩去。
唐攸宁始终站直了身板,异常清晰的感受着身上的疼痛,火辣辣的传来,可她却心如止水,从容淡定。
这是跟赵成悦学的,越痛越要表现得云淡风轻……
一旁的小练看不下去了,眼眶含着泪转过身去,不愿在目睹这血衅的场面。
唐攸宁额头上不断有豆大汗珠落下,双唇发白,身上的血汩汩流下。白色的鞭子已经被她的血染得鲜红。
打完最后一鞭,唐攸宁感觉她只吊着一口气,一开口,胸腔充斥的血液仿佛要喷出来一般,她淡淡的笑着,看向赵轼,说道:“我想见一见他。”
赵轼根本没想到她竟然面不改色的撑过了这一百鞭,知道两人的孽缘他是阻止不了了,摆摆手说道:“去吧,不过,你们身份有别,我希望你识趣一点,尽早离开栝儿,不要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他是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最有望带领九黎振兴,我不会让他困于儿女情长的。”
唐攸宁笑了,这次的笑明显透露出了绝望,赵轼的一句不要耽误他,彻底击碎她所有的防线。
是啊,她耽误他了这么久,一世又一世,其实她自己都觉得愧疚,她的确是时候该离开了,可是为什么呢,心口突然那样痛。痛到方才那百鞭好似不存在一样………
唐攸宁好似突然没了力气,囍儿见状跑过来扶住要跌倒的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囍儿,带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脏兮兮的去,他指定又要笑话我了。”唐攸宁说着,似乎快把所有的力气用光了,身体摇摇欲坠,步伐飘虚,但她现在不能倒。
她还要见他一面,最后一面。
“主子,小心台阶。”囍儿边哭边扶着唐攸宁往寝室走去。
囍儿给她找了干净的衣服,可是她的伤口还在流血,会把新衣服弄脏的。
她苦笑一声,运用所剩不多的法力护住了心脉,只要心不死,就还能救。
“囍儿,去拿些止血的药来。”她的声音淡淡的,已经听不出是喜是悲了。
“主子……”囍儿看着唐攸宁被他们折磨成这样,又心疼又气恼,“要是战神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保护主子的安危,不会让主子受到任何伤害的。”
她从柜子里翻出药和纱布,嘴里还念叨着。
唐攸宁低垂着眸,没有搭话,只是让她帮自己处理伤口。
可是伤口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处理不完……
“会留疤的,主子,你日后就好好在殿中养伤,莫要在出去了。”囍儿换好药后,清洗着手中的红布,那上面沾着的,都是唐攸宁的血。
“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唐攸宁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囍儿的性子她是真喜欢,很想带她走,可是自己此去注定是不得善终了,她不忍心让她卷入其中,就抬手打晕了她,然后起身出了寝室。
小练还在外面侯着,看来是她负责带她去看赵成悦的。出了府邸,唐攸宁没想到赵轼等人竟然会在哪里等侯,神色一凛,怕他们突然反悔不让她见赵成悦最后一面。
赵轼见她出来了,身姿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开口道:“我让人给栝儿吃了睡眠药,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速去速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