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嘶嘶地吐着信子,不解地望着面前的玻璃窗下,灯红酒绿的夜晚。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您的猎场。”那个人的手指,甚至让它感到刺骨的冰凉。
獬豸身上白色的光确实令它有所畏惧,但那从未见过的生物迟迟没有靠近,而口中的血液,其中充溢的灵气都快要把它的*撑破。
吃了他。
拥有这个人的灵力之后,还有谁可以和它匹敌?它已经厌倦了被囚禁和捕杀的日子,为了生存不得不吞吃下水道里的老鼠和壁虎,总有一天它要重新回到西奈的土地上,盘踞在金字塔的顶端。
粗大的颈部又膨胀了寸余,下颌的骨头发出拉伸的咯咯声,口中的猎物正顺着食道向胃腔里滑动,一想到强盛的灵力将会随着被消化的血肉属于自己的身体,它就兴奋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鳞片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罪孽滔天?方涧流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獬豸的意思。
他眼中只看到顾城越已经消失在蛇口之中,颈部鼓起的粗大正在缓缓下滑。那双蛇瞳像是满足地微微眯起,看着方涧流的眼神充满了陶醉和轻蔑。
浑身的血仿佛在那一瞬间涌上了头顶——
就算他是罪孽滔天之人又如何!只要他一天还是顾城越,就没有人能把他夺走,就算是尸体也不行!
“救他。”方涧流沉下声来,平时总是笑着的猫儿眼中,此刻却望不见底,仿佛有一点烛火在深处幽幽生光。
这目光,何等熟悉。
獬豸竟有了一种轻微战栗的感觉。果然……不论历经多少岁月轮回,哪怕星移斗转,江山易颜,那血脉中传承的尊贵,从未失色。
就是因为心怀仁慈,他们一族才遭到灭顶之灾!
“恕难从命。”獬豸站起身来,与方涧流平视而立。额上的长角如利刃般笔直,泛着如雪晶莹的光泽。
一阵剧痛从额上传来!这痛楚直达大脑深处,像是要将它的灵魂撕裂两半。獬豸痛苦地咆哮起来,前蹄狠狠刨着地面,拼命想要挣脱落入他人掌中的要害,对方却抵死也不松手。
他……他竟然敢徒手去握獬豸的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