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家待了几天,季晟希因为有通告,就提前回去了,之前去了杭州,见到了孟筱桂,爷爷的心里始终难以释怀,过几天便是季家老爷子季明义的忌日,顾仲贤心心念念,还是想去拜祭,清颜也跟着一块去了苏州。
季明义原是苏州人士,落叶归根,孟筱桂把他们父子俩,都葬在了苏家祖坟,顾仲贤特地一早就去,也是不想遇到孟筱桂,省得让她再伤心。
顾仲贤在季明义的坟前伫立许久,迟迟不肯离去,一别十几年,故人已归黄土,曾经的挚友,音容犹在,想到这些,顾仲贤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清颜看着伤心的爷爷,对这个陌生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爷爷,从未听您提起过,这是?”
“这是爷爷的挚友,当年,运动下来,他成了牺牲品,白白断送了性命。旁边这位,是他的儿子,也是那场运动的牺牲品。”
“爷爷,别伤心了,逝者已矣,生者更当坚强,颜颜相信,他们也是希望爷爷活得开心的。”
“颜颜说的对,不伤心了,不伤心了,回去吧~”
清颜搀扶着顾仲贤,离开了墓地,孟筱桂每年都会在季明义忌日这天来拜祭,顾仲贤前脚刚离开,孟筱桂后脚就到,隐约还能看到顾仲贤跟清颜的背影,坟前的鲜花,孟筱桂肯定,刚刚看到的人,必然是顾仲贤,“猫哭耗子”,孟筱桂狠狠地把花摔倒了地上,在细细地擦拭坟上的泥土,用泪水倾诉她的相思,她的爱在十六年前长埋黄土,转而代之的满腔的愤恨,她发誓,有她一日,绝不会原谅顾仲贤,此生与顾家,势不两立,有机会定然要让顾仲贤血债血偿。
季晟希刚回杭州,就记挂着清颜,一天几个电话不断,“丫头,有没有想我啊?”
“你一天打这么多电话,不烦的吗?”
“不烦,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就你嘴贫~”
“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绣坊见你未来的婆婆。”
“什么未来婆婆,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可不能赖账,你是收了我的戒指的,已经是我季家人了,我季晟希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胡说~”
“你就是我的老婆,老婆,老婆,挺好听的,以后我就这样叫你,我最爱的老婆~”
“好啦,别贫了,早点休息吧~”
拜祭后回到绣坊,孟筱桂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刚刚在墓地看到的那个背影,怎么就那么熟悉呢?看起来不像是素心,可总有说不出的相熟之感。
孟筱桂无聊地拨弄着丝线,心里的困惑让她坐立不安。她的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孟筱桂慌慌张张跑回房间,福伯跟了过去,“太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福伯,知道那天手绢放哪了吗?”孟筱桂四处翻着柜子,一慌张起来,什么都忘了。
“什么手绢?”
“手绢,那天清颜绣的手绢。我放哪了呢?,到底放哪了?”孟筱桂急得到处乱翻。
福伯走到里屋的柜台下,取出一个锦盒,“这儿呢,太太,您当时说清颜小姐绣工好,这是佳品,要收藏好呢。”
孟筱桂拿过手绢,细细地看着每一个针步,每一个结,她想起了当年,素心也是最爱这种针法,这样的打结方法,也是素心独创的,孟筱桂喃喃低语,“清颜,顾清颜,顾家,顾仲贤。”
“太太,您怎么了?这手绢,有什么问题吗?”福伯一脸疑惑,孟筱桂从容淡定,很少有这样。
细细想来,清颜与当年的素心,确实有很多神似之处,言行举止也是那样温婉优雅,还有几分顾仲贤的气度,孟筱桂害怕了,“难道,难道说,真的是这样”
“太太,您到底怎么了?”看孟筱桂这样,又不知所以然,可把福伯急坏了。
孟筱桂叹了叹气,“冤孽,冤孽啊!季家怎么就这么不幸呢,先是受奸人所害,现在晟希竟然爱上仇人的女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