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童（二）（1 / 2）

清风徐来，街道两旁的香樟树正亭亭如盖。

沿着长长的斜坡，向西边走去。头顶的天空在阳光的映照下，正明亮闪耀。远远的向着西边渡口眺望，青白色的阔大的江面，环抱着整个西边渡口。

缓步着前行，看向前方，叶玄若有所思。忽而说道：“久病的人，会散发出微香。得生气者香，得败气者浊。”

林悦儿还不忘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一路来仍频频想起。突然听见叶玄的话，一时间竟不明白他所说的含义。

叶玄微微停顿，接着说：“刚才在药店门口，闻见的奇特的香气，微苦微甜，大慨就是来自那位病童。闻诊中有，听其声音，也有闻其气味。甜为香，苦为浊。浊气与香气同时存在实在是罕见。”

林悦儿对医疗知道的不多，但听叶玄说，也还能够理解。随后说道：“浊气与香气同时存在是罕见，这病大概也是罕见，不然治病救人的药店掌柜，也不会多次的拒绝医治，还有围观的人也不会如此惊奇。并且说这是天降之灾。”

叶玄微点头：“自古也有群众，将未曾见过的异象，认为这是一种上天的指示，好的异象，会被认为是天降祥瑞，不好的就会被认为是天降祸患。这也只是他们对未知事物的惶惑和揣测。但也可以看得出，病童的病的确是罕见。”

闻着空气里咸咸淡淡的气味，林悦儿思索着说道：“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有斑驳溃伤，微苦微甜的气味……”

“黑色的斗篷也许只是为了遮挡病童，还有可能是为了遮挡阳光。”叶玄回道：“斑驳溃伤，有可能是内部的异质性病变，也可能是外部的创伤感染，这需要详细询问，还有气味，就更加不能判断，常会有相似的表现，来自不同的病症。就现在所知道的，也不能综合的去辨别这属于哪一种病。”

在阳光里行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在不知不觉中，这时已经来到了斜坡的尽头。左侧是西桥客栈，右侧是西边渡口。

先前的客店老板说的没错，西边渡口虽不及都江口繁盛，但商船较少，只有数量不多的小型渔船，正停靠在江边。去西南方向的客船，必定会从这里经过，也必定会在此渡口停留。

渡口的等待亭内，头戴宽檐圆帽，皮肤微黑的渡口管理员正悠闲的坐在木椅里打着盹，这时西边渡口的乘客已有了数十人，有那提着皮箱，模样严谨的中年男子，也有蹲在沙地上用木棍拨弄泥土的男孩，还有坐在长椅里的妇人与身形佝偻的老人……

在排排长椅之中，寻到一处空椅。

往西南方向去，昼有云卷云舒，夜有漫天繁星，更有晓风伴明月，四季相宜。那绵延无尽的萋萋芳草，与丛林之巅的一览众山小，是临川城所不曾有过的。叶玄想到此，暂感慰藉。

夜色渐浓，直到夜半也不曾有客船前来，在昏黄的灯光下，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有孩童开始哭闹不停，再加上夜已至深。就连原先坐着的人，有的也站了起来，徘徊在管理员的前面，似乎是想要管理员给他们作一些解释。管理员见此，也从木椅里站了起来，神色自若的高声说道：“大家不必焦急，按照往常的航次，这去西南的船，今天准会到。”

人群里有人问道：“眼见着就要到黎明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管理员双手向下摆摆，安抚的说道：“这船什么时候来，具体也说不准，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你们再耐心等等。”

人群刚稍稍安定，突然有人从远处匆忙跑来，身穿灰白色的工作服，中等身材，三十出头模样，看来像是一位船员。

船员站定之后，不待气息平定，便覆手在管理员的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人群的目光也全集中的看向两人，管理员渐渐蹙眉，面露不安的神色。

很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叶玄想到。

管理员听罢消息，一时停顿无话，看着众人急切的目光，哼、哼，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得到的消息，南下的客船，在前几天出了一些状况，今天是不会到了。”

“是什么状况，我们等了这么久，你把话说明白。”有人问道。

“这……”管理员不安的看看身旁的船员，再看看人群。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