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兴地看着我,十分兴奋地说道:“长歌,我不用娶我的表妹了。”
我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陈老爷并不是一定要自己儿子娶了那远方的表妹,女子虽好,可是在陈老爷眼中还是自己的儿子最大。当日陈老爷声称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娶她时,只不过因为当年自己的夫人去世前,被那户人家尽心瞧治,还拿出了当时专门给表妹治病的灵芝。
表妹体弱多病,虽没有大碍,但是这灵芝却能够让她身子好转。
那家人也是心善,当下就把给自己女儿治病的灵药给了陈老爷,说道:“小女的身子暂时不要紧,还是拿来救人命为先。”
陈老爷十分感激,当下表示,他们女儿身子虽弱,可无需担心,自己的儿子以后会娶了她。尽管陈夫人还是没有救回来,但陈老爷是如此重信守诺之人,断断不会做出这等有违人格道义的事来。
陈彦诺知道后,也是难以决断。
一方是舍身为人,救母亲于苦难的恩人;一方是向往自在,不敢随便交付自己感情的少年。两方加持,陈彦诺身心俱疲,只能时常不在家,好逃避当下的问题。本以为,事情会这样不明不白下去,那一日却有了转机。
那一日,是天香楼老夫人的出殡之日,陈老爷和那位远亲也过去了。
本来陈彦诺也是要去的,却被耽搁了。出府的时候就看见表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出了门。几经打探,才明白表妹也是心有所属之人,因忌惮家里人,索性一直瞒着。二人表明情况后,这才决定两家一起,把事情摊开,好好商量。
昨天晚上,两方终于谈妥。表妹得偿所愿,陈彦诺也免行娶之事。
陈老爷当即收了她做义女,亲上加亲,又备以千金厚礼作为嫁妆。
这件事我想了很多个结果:陈彦诺忤逆陈老爷的意思,愤然出走,留下他孑身一人;陈彦诺妥协,乖乖和表妹结婚,几人从此越走越远······
事情却如此皆大欢喜的解决了,陈彦诺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我笑道:“陈老爷最是爱你,你一直是他的宝贝儿子!”
他眼睛闪着微光,眼角有些动容。经次一事,父子二人一定更能相护理解了。
陈彦诺吃了一口饼,眼神放光,道:“长歌,我们出去玩吧!”
确实,憋了这么多天,心神俱疲,总感觉人会随时窒息一样。我甚是贪玩,有合适的伙伴,现在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出去散心是最好不过的了。笑问道:“去哪里玩,玩什么?”
他当即道:“我们去流月山赏枫。”看样子,是早就在心底琢磨好了的。
流月山是鬲州的名山,山中多溪水,地势崎岖、蜿蜒不断,鉴于其构造奇特,层层叠叠、如顷如盖,每至月色中天,一轮皎月挂于星空。溪水透明,月亮倒映在水中,加上地势的作用,随着水流的流动,水中的月亮也在流动。因此得名流月山。
那水中的流月,蜿蜒而下,汨汨向前,时而遇到突石,跳跃起来打个圈;缓缓相流,自由自在,时而遇到凹处,像是孩童顽皮的洗澡;寂静无声,星空初夜,时而映着虫鸣鸟叫,好比仙宫天籁遗落人间。
我虽知道这些,但并不明晓流月山的枫叶之美。
只听绿湖缓缓道:“流月山出名的不只是流月,更甚者要数枫叶了。秋意浓时,漫山遍野都是璀璨红艳的枫叶,每一棵树、每一个枝、每一片叶都毫不压抑的展现自己。它们热烈的燃烧,红的那么疯狂、张扬。远远看去,只觉心神激荡;近处观看,仿佛人都要融进那绝美的景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人过来观赏,有的人行千万里路,也不过是为了看一看山中的枫叶。听说,还有人在赏枫的过程中见到了都城的王子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没见过。”
绿湖说了这么多,我早已心生向往。
在现代,我也去关门山、香山看过枫叶,总觉得那里的枫叶红的不够绚烂纯粹,少了一丝解放天性的豪迈。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只顾拍照,就连山中的枫叶都变得懒散起来。
这下可是要好好看一看这流月山的枫叶了,难得有好玩的去处,玩也要尽兴才是。
见二人看着我,我忙点头以示回答。复加以微笑,表示自己千分愿意、万般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