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他胡搅蛮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满嘴跑火车。我回了一句“还有客人定制的点心没做呢”就作势要下楼去。他这个人做事没有章法,上一次能把我像夹小狗一样夹走,如今就能像丢死猪一样,随时将我扔出窗外。
我严重怀疑,他刚才凝视窗外的时候,其实是在寻找某一处抛尸点。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还是远离他吧。
“慢着!”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喊道。
我惊呼一声,单手握拳已经捶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正中他的心窝。只见他似电打的鱼,一下子退了出去,一瞬间,脸色煞白,额上已经隐约有汗珠流淌。他抬手微微捂着,但是面上却含着笑。
不是吧,难不成我的铁拳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一拳就能够打伤他的心脏?
看着他略显痛苦但面上仍是笑意连连的样子,我想要前去扶起他来,又怕他真的只是在诓我,支支吾吾道:“你····你没事吧?”
他强笑着摇摇头,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了,因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滑到他的鬓角。他艰难道,摇摇头,声音都有一丝微颤,“快回去吧!”
我试探道:“那我回去了?”他点点头,我自是利索的出了门。
然而,我还是回来了。
他笑着道:“舍不得我呀?”
我扶起他,拿出帕子轻轻拭去他额角的汗,“你就这么自恋?”我扶着他坐到凳子上,这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微微渗出了红色,心中一惊,忙道:“你真的受伤了?”
他只是笑着点头。所以我刚刚的那一拳着实又把他的伤口崩开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是显得我乘人之危吗?”他嘴角一丝讪笑,我才想到他说过了,是我自己没相信而已。
我解开他的衣衫,低头细看着。我并未注意到他微微变化的脸色,点到即止的解到内衫处便停住了,内衫已经被血氤氲了一大片,红的明艳,还有些渗人。“什么伤?怎么弄的?”
他却只是盯着我,好像受伤的并不是她自己,“你刚才皱眉的样子真好看?”
我将手一顿,小脸一冷,转头就走。他没想到我这么突然,忙扯着我的手,这么一拉扯,伤口就更开了。一伸一缩间,疼痛把他折腾的龇牙咧嘴。我回身搀住他,“看你还敢不敢打趣我了。”
他笑道:“不打紧,不过是惩治了几个作恶之徒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说的时候眉眼似乎都长在了头上,我嗔他,“呦,无赖还能治无赖呀,倒真是头一回见。”
他笑看着我直摇头。
“我送你去看大夫。”说着就要搀起他,但是明显感觉到他脚下一顿。整个人稍滞在那里,眉头一凝,似在思索,半晌道:“好。”
到了医馆我才看到他胸口处的伤,那口子足足有巴掌大,红白相间的肉往外翻,看着就有些渗人。那大夫倒是司空见惯了似的,技巧娴熟的一阵清洗、上药、包扎,整套动作连贯。完事过后,又不声不响的写了方子,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照着方子抓了药。
我问:“大夫,这就完了?”
他斜瞅着我:“不然呢?”
我低头“哦”了一声。
周遇的胳膊有些发麻,提不起力道,看着他在一旁笨拙的摆弄衣服,样子实在可笑。我上前去,拿开他的手,“让你整天嘚瑟,现在还不得我来帮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取笑我。”
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结口处有些松,我便替他紧了紧。
指腹滑过他心口的时候他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在干些什么。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在他面前抬不起来,依然云淡风轻的做完一整套。结束之后,他兴致盎然的瞧着我,道:“你的耳朵红了。”
“是吗?”我抬手摸了摸,还真是。
“习惯了,我的耳朵经常会这样的。”
我准备扶起他,他挥了挥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