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官妄下断论,现在已经将你暂时解除疑犯之列,不过兴许是为了保存自己的面子,仍然没有公开承认。不过没关心,我现在是一边的督监,他做什么决定的时候我都会在身边,这件事情不会让任何人吃亏,定然还无辜的人一个公道。”
我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周遇呢,他受了一百板子,现在有没有事?”
卓沐笙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很快就停下来,好像惧怕我似的,“你昏过去的时候方兄已经赶来了,当下叫那些人停住了手,周遇没有大碍。最近说是有一些事,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想来他的姑父田老爷在这里,也该是会回来的。”
我茫然的点点头。
方冕笑道:“那周遇是什么人?”
我脑子嗡嗡叫,对周围的声音一无所知,只是淡淡道:“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方冕眉头一拧,“嘿,我说,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话虽如此说,却是很知趣的离开了。
休息了二日,我才终于看到蒋家公子的尸体。
掀开白布的那一刻,我差点失声尖叫了出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个凶手下了如此重的手,这还只是个孩子呀!
那胸口上一个手腕粗的血窟窿,心已经挖了,伤口直愣愣的摆在那里,边缘整齐,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边上的肉已经发黑了,那脸上苍白无血色,身上已经形成了尸斑,甚是可怖。
我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软,靠在一个怀里。
是卓沐笙的。
我的眼泪决堤似的,难怪蒋夫人变得精神不正常了,这样子搁谁谁能受得了?
卓沐笙静静的陪着我,只等我哭够了,才轻轻扶起我的头,“别哭了,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我点点头,神情呆滞的从停尸间里退了出去。
三日后,尸体下葬。
蒋夫人变成了人们眼中的疯女人,一会哭,一会笑,俨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蒋老爷也是一夜之间青丝白发,整个人瘦了一圈,外衫看上去都似乎小了半圈。
方冕看了一会便退了出去,去了衙门。
剩下的日子,我们都在参与这个案子。
这期间我去蒋府看过蒋夫人,好端端的一个人,生生的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以前我没心没肺的问过我妈,我说:“妈,我现在要是死了怎么办?”
我妈特别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想,有时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安然整日照顾蒋夫人,蒋老爷自然没有特意留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说,她不忍心这样。
蒋夫人的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好的时候就整天笑,还是一言不发。
不知从何时起,洛城开始变得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