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事被发现的难堪（1 / 1）

“江沈恩，我昨晚真的喝酒了？”一出江家门口，穆蕊迫不及待地求证。

“嗯。”江沈恩按下电梯键。

“真的啊？难道我的酒量就那么一小杯吗？”听到江沈恩的肯定，穆蕊低喃着，对自己的酒量小，正确的说是毫无酒量感到有点吃惊。谁会因为一小杯啤酒醉成她这样的？眼光看了下江沈恩，穆蕊发觉今天的他有点不同，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是自己昨晚喝醉麻烦到他了吗？

“江沈恩，昨晚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

穆蕊眉头皱了一下，江沈恩真的有点反常，跟她说“没关系”他竟然没露出惯有腼腆的笑，而且好像有点怕她，因为从在他家他的眼光就一直在躲着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江沈恩，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酒后失态的事？”穆蕊小心翼翼地问。

她话一出，江沈恩的脸明显地一僵。

江沈恩的拳头握了握，转过身对上穆蕊的眼。穆蕊看着他凝重的脸上，心莫名地打鼓，她有种隐约不安的预感，觉得江沈恩要说的是她不想面对的。

江沈恩的喉咙紧了紧，昨晚他彻夜未眠除了因为穆蕊泪眼滂沱的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外，还有就是他在考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既然已经知道穆蕊对他的感觉，他就无法假装自己不知道，就算自己对穆蕊的感情不能有一个正面的回应，他也应该要和她说清楚，不能让穆蕊再继续地隐忍痛苦下去。但看着穆蕊，江沈恩却紧张地不知道如何开口，喉结滑了一下，轻轻地缓着气说；“昨晚、你提到若珊。”

穆蕊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呼出，觉得全身的力气随着这口呼出的气慢慢地流逝着，她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有心事被知道的羞怯，还有是被喜欢的人发现的淡喜，也有被拒绝的忐忑。静静地凝视着江沈恩，很久很久，久到穆蕊眼里和鼻尖的涩意散去，久到连她都奇怪为什么自己还可以用开玩笑的形态说：“被你知道了，是不是被吓死啦？”

“穆蕊，你……”江沈恩的眉头皱起，他知道穆蕊在强作欢笑，这样他看得难过。

“你别紧张，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不会也强要你喜欢我，放心啦。”穆蕊的嘴角往上翘，努力地往上翘。

“穆蕊，是我不好，对不起。”江沈恩的声音暗哑，透着深深的歉意。

“江沈恩，明明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穆蕊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你不假装自己不知道？只要你假装不知道就好了，要是你不说，我也许在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就算要一年吧，我会慢慢让自己把你剔除。你这样说出来不是让大家彼此尴尬吗？”也让她把仅剩的幻想戳灭了。这句话穆蕊留在心里。

“对不起。”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穆蕊又强拉了一个笑：“只要你以后看到我不要像是老鼠看到猫就好了。”

“穆蕊，你不要笑了！”江沈恩突然大声地说，穆蕊勉强的笑他看得很刺眼也很自责。

穆蕊被他的语气吓住，她卸下脸上的笑，又无力地动了动嘴角：“很难看是吧？我也觉得笑得脸快抽筋了。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到对面坐车就可以，拜拜！”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穆蕊不敢再和江沈恩面对下去，她怕眼中化不去的酸涩忍不住急聚成泪。

“穆蕊！”江沈恩拉住跑出两步的穆蕊，只因穆蕊转身的瞬间一颗温热的泪珠灼烫了他的手背。

“快放开我，公车要来了。”穆蕊垂着脸，努力地抑制着喉中的哽咽。

“对不起。”江沈恩走到穆蕊面前。

“我说了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穆蕊倏地抬起头，激动地说，“为什么要拉住我，非得看我掉泪狼狈的样子才高兴吗？！”

“不、不是！”江沈恩紧张地摇头，再一次看到穆蕊流泪，他一样手足无措，比起昨晚，多了份慌张，在穆蕊不再迷离的眼中，他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楚痛。

吼过后，穆蕊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抹去脸上的泪，顺了顺气息，哽着喉说：“对不起，我走了。”

江沈恩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肘。

穆蕊睁着泛红的眼看着他，不说话。

“我、我……”江沈恩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手就那么反射地拉住穆蕊，穆蕊现在的状况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江沈恩，如果你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狠心一点，你这样，她会认为自己会有希望的。”穆蕊看着江沈恩的眼睛，微哽地说。

江沈恩听了，握着穆蕊的手松了松，没有放开。

穆蕊使了一下劲，没能抽回自己的手。她勾起一抹带着自嘲的浅笑：“江沈恩，你是在告诉我自己有希望吗？”

“我－－”江沈恩看着穆蕊透红的眼睛和鼻尖，嘴蠕动了几下，他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组不成句子，下颌紧了紧，他不想刺激穆蕊。

“穆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和若珊的事吗”偏偏这句话就这么冒出来，他拦也拦不住。

穆蕊听到了心里那朵因初恋悄然绽放的花儿，瞬间枯萎的声音，原来江沈恩拉住她是想问这个。抿了抿嘴，把再上冲鼻尖的酸意压下，她自己的花儿枯萎了，她也想江沈恩两年前枯萎的花儿再现生机，不是成全他的幸福的心情，只是她知道每一个初恋都是每对恋人最美的回忆，或许也是最刻骨的痛，不管结果怎么样，都留在每对恋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能帮江沈恩和若珊之间的误会解开，也算是对自己毫无结果的恋情做一个最完美的结束，她以后回忆起来也不会有遗憾。

“李子俊告诉我的，他也是猜测。”她把李子俊跟她讲若珊高中的事转述给江沈恩。他听后，一直维持眼光穿过她放到来往车辆的动作，许久。

穆蕊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幽深的眼里翻腾着混乱，懊恼、心疼、伤痛，忽然闪过一丝波动，转身就往家里的方向冲，这过程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望着他快跑的背影，穆蕊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如果说刚才她的那朵花儿落下了，那么现在应该是连根也枯了，哪天化成春泥护出另外一朵花，她就会没那么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