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好自为之（1 / 1）

这是个充满绝望的村庄，多个房屋燃起了熊熊烈火，许多身着黑袍的人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一位强壮的男子拿着铁叉，守护着身后的一对母子，母亲紧紧抱着刚会走路的孩子……

几个黑袍人则一脸阴厉地步步逼近着一家三口，走在中间的竟然是一位女子，缓缓开口道：“这就是你愚昧的代价，以全村人的生命作为对教神不敬的惩罚，也包括你这个村长！”

“阿塔衭，我不会让你们把凡陀带进地狱的！”男子紧了紧手中的铁叉。

女子冷哼一声，长钩一亮，身影便向男子爆射过去，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不多时，男子身上已经有几处被划伤，但他仍在苦苦坚持，忽然，他听见身后母亲的惨叫，猛然回头，只见母亲被一把长枪穿透了胸口，眼睛死死的望着被另一位黑袍人抢走的凡雅，男子顿时眼目欲裂，尚未回头，那把长钩便划过了他的喉咙，他不甘地站着，始终没有倒下，逐渐黯淡的眼光望着在嚎嚎大哭的凡陀……

眼前又是一晃，变成了一个寒冷山顶悬崖，四周是皑皑白雪世界，高耸的雪峰，飘渺的云雾，往前一步是一个不见底的悬崖……而自己，竟然能感受到四周的寒冷，夜子还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不，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这个身体属于一个穿着厚厚的棉袍的孩子，但是自己能知道他所想，见他所见，感他所感……

是血刺的能力，让他能够身临其境……

夜子清楚的听见坐在悬崖边的那个孩子的声音……

“你打破了岁月的羁绊，掌握了至高的法则，得到了毁灭的力量，当人们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会热切地盼望你的恩赐，你便悄悄地降临，帮助他们去到了一个没有丝毫烦恼的世界，你成为了一切的化身，睿智而深不可测，你驱使恐怖成为你的工具……”

孩子忽然不愿意再念下去了，他似乎感觉到这《冥王奥义》华丽圣洁文字下蕴含的邪恶与恐怖，尊教说过，参透《冥王奥义》就可以掌握生命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难道就是帮助绝望的人们去到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吗？

“卡凡！”一位黑袍老者站在他的身后，“怎么不继续念了？我不是说过不许偷懒的吗？”

“弟子愚昧，领悟不了湿婆之舞的真髓！”卡凡面无表情地说。

“据我所闻，九位灵童里，尚只有你未能领悟湿婆之舞！还有六日便是祭祀圣典，若是跳不出湿婆之舞，你知道后果的！”老者指了指一旁的大石头上刻着的画，画中的人在起舞，身边是熊熊的火焰，这便是湿婆之舞跳出的毁灭之火，能焚灭一切……

卡凡没有应答，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忽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是一只刺猬，他一直坚硬的心动了一下，这么高的山上竟然会有刺猬……

黑袍老者身影一闪，卡凡再看清时，老者已经站在卡凡面前，手里捧着那只刺猬，“你是在看它吗？”卡凡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自从被带上这个高崖上不分日夜地修炼，他已经十多年没有笑过了……

“来，拿着它！”老者将双手伸到他面前，卡凡有些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小东西身上的刺冰冷，扎得他手心痒痒的，但刺猬肚皮传来的温度让他心中尽是欢喜，原本一片死寂的心荡开一片涟漪，原来这就是生命……

随后老者枯瘦的双手将卡凡捧着刺猬的手包裹住，大手包着小手，小手包着刺猬，“每一段轮回从你眼中开始，是本源，也是归宿，由无边走向无际，让这个充溢的世界有了空，再从空之中衍生出世界。”老者接着他刚才念出了剩下的《冥王奥义》，老者的手渐渐加大力度，卡凡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刺猬正在不适，在挣扎，在试图反抗，最终被自己的手泯灭了生机……

刺猬身上的刺已经扎伤了卡凡的手，但他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疼痛，两种血液融合在一起，卡凡的心，也在流血……

“弱小的生命，没有反抗的资格！”黑袍老者淡淡的说道，随后松开手，松开手的那一刻，红色的炽热从指缝间留下来，好温暖，却又好冷……

但是现在卡凡可以摊开手了，但是他不敢，他捧着那一团血肉和碎掉的骨头，眼泪掉了下来，自从他被抢上山，开始修炼之后，便以为自己舍弃了喜怒哀乐，谁知现在还是掉下了眼泪……

黑袍老者静静地看着他流泪，“叮！”一滴眼泪滴落在脚边的冰雪上，激出一丁点脆声，那一声细微，似乎唤醒了老者心中的某些色彩……

眉头凝得紧紧，最终重重地叹息，神色复杂地看着卡凡的眼睛，“卡凡，你可知道，别的几位尊教，都会带自己的灵童去亲手杀戮，去体验那些血腥和残忍，但是，我却一直让你留在这高山悬崖，从来不准你下山，你可知为何？”

卡凡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会愤怒，也没有憎恨，更不曾尝过绝望的滋味，而这些负面情感几乎是激发出湿婆之舞的全部能量，但是你的内心却是一片死寂，毫无波澜，所以你永远不可能跳出湿婆之舞的！没有让你去亲身体验那些嗜杀和暴敛，或许，这是我的错！所以，现在你走吧！”老人不忍心看见这个孩子死去……

当初明明是看中着孩子那深邃的黑瞳，那是他见过的最纯净的眼睛，未曾受过污染的心灵，

“尊教？”卡凡止住了落泪，看向老人，尊教从来对他非常严格，甚至是苛刻，从没见过他会认错，甚至心软放自己走，其实，卡凡，没有想过能跳出湿婆之舞，就算被废掉经脉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悬崖下的库洛河水很冰凉，你在雪山上那么多年，应该不会被一下冻死，但是切记，你在水里绝对不能昏迷过去，不然就永远醒不来了，虽然有些危险，但那里是我教中人唯一没有派人把守的地方！你愿意试试吗？”

“谨从尊教意愿！”卡凡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反正都是死，姑且一试……

“那，你好自为之！”

略微不舍，但一股沛然的内力将卡凡推出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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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拉两更了，尽管两更不怎么光彩！

最近实在是忙，大学嘛，事儿多！请各位见谅！这个星期内就会恢复正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