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血流成河（1 / 1）

边疆失守，这完全可以意味着安霞已经输了一半了，连定力最好的夜子也感觉到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天啸更是直接拽起了那个通报的戚家士兵，满面怒容地问道：“你再说清楚点！”

“是！原本守城将军一直命令闭门不战，但是忽然就飞进了十二位……”

“十二位什么？”天啸厉声问道。

那戚家士兵被吓得语气都有些颤抖，“十二位全身金黄，刀枪不入的高手，他们……直接就把那整座城池的布防给拆了，城墙尽数倒塌了，守城的两位将军和七位副将也全都战死了！远笃正在城内屠杀……”

“十二金身！”戚家主呢喃道，这回真是棘手了，“传我命令，全军急行！”

“不可！”夜子再一次出口阻拦。

戚家主已经急得坐立不安了，“贤侄，现在边疆的百姓已经在惨遭屠杀了，我们不能再按计划行军！”

夜子心里也很急，迅速思虑好了对策，“戚伯伯，边疆后撤一百里应该是群山，请戚伯伯在那里重新集结防线，天啸，血刺，我们先去会会那十二金身……”夜子说道，率先飞起，天啸伸手一拽血刺，提起后者，一时化作一道蓝光跟上……

“你还挺重的，快点晋升化境吧！好让我省点力！”天啸是天之圣子，论飞行自然是比夜子快上几分，不一会便与夜子并肩飞行，但是忽然，他们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气凌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冰凤，冰凤的脖子上还坐在一身戎装的黛儿……

“黛儿？”

“哥，我也要去！”

夜子当即不同意，说道：“这是死战，我们都毫无胜算！你快回去！”

黛儿一撅嘴，“那你能追上我再说吧！冰凤，快飞！”黛儿喊道，冰凤一展翅膀，速度顿翻，化作一道寒光，将夜子他们甩在了后面，后者想追却望尘莫及……

此时此刻的边疆已经是一副大屠杀的场面，一个个百姓在刀光中倒下，一位位安霞军士被万箭穿心，或者被乱钩贯腹，肚破肠流……

这时候，仿佛天泪人绝，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天上下起了大雪，皑皑的白雪渐渐铺满大地，几片雪花零落在地上滚烫的血迹里，很快便被那温度溶化掉了，一只手轻轻抓起了地上的一小簇雪，听着身边被杀戮声代替的哭啼声，宽厚的手掌渐渐将手里的雪握紧，硬是将那一片片的雪晶挤压成了冰手一松，一块冰轻砸在地上……

城主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看着眼前的悲凉和惨痛，“城主，这该如何是好？”

城主回过头，看着这个跟着自己近十年的亲卫，苦笑着对他说：“阿威，回家里带上你的老母亲逃命吧！不要再回头！这里还有些钱，留着给她治眼睛！”城主将一把金色的钥匙放在了他手里……

阿威看着手里的钥匙，他知道这是城主的宝柜的钥匙，城主从不压榨民脂民膏，但宝柜里的财富还是很可观的，他的两只眼睛已经被泪水迷离，“可是，城主……”

重重叹了一口气，城主伸手一揽，跟随自己多年的一支方天画戟闪现在手中，渐渐凝起的杀气，掩盖了周围的寒冷，“事已成局，你我都已经无力改变，但我是城主，我有责任留下来，城亡人亡！阿威，走吧！”

阿威看了看城主的背影，一咬牙，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看着眼见的惨绝人寰，城主的双眼逐渐变得通红，手中的长戟奏起了雄壮的长鸣……

……

一位小女孩双脸被冻得通红，泪水已经布满了稚嫩的脸颊，双手已经被母亲的献血然后，但是依然在拼命地摇晃着母亲渐渐僵硬冰冷的躯体，从体内流淌出的红色已经与地上的白色形成刺眼的反差，女孩的嘴巴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只是已经红肿的眼睛依旧看着母亲的眼睛……

一阵脚步声明显地从背后靠近，女孩却没有回头，一把马刀掩着弧线从女孩的背后劈来，随之而下的，是一位远笃士兵狰狞的笑意……

这时，“铛！”的一声巨响，那把马刀应声而断，一片狭长的刀刃飞插在旁边的柱子上，刀刃依然在不住地颤抖，一抹鲜血飞溅在刀刃上，随后，是一颗金发的头颅无力地在雪地上滚动，留下一道不规则的刺眼的红色路线……

城主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一脚将那失去了头颅的远笃士兵踹倒，眼光中略带悲悯地看了一眼地上安然无恙的小女孩和已经逝去的母亲……

“这里还有一个人”，有几个远笃士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大声叫嚣并举起了手中的马刀便朝城主砍来……

城主两步站在了小女孩的身前，他要用性命来守护生命，方天画戟奏起了长鸣，利落地一挑，瞬间又挑起了一颗头颅，但是身形避闪不及，肩膀上被滑了一刀，城主咆哮了一声，毫不理会肩上的疼痛，方天画戟勾出了一弯红色，又是一个远笃士兵的胸口被划破……

即便决心再强，毕竟也只是意长鸣的境界，城主的腹部再被捅了一刀，一连退了几步，但在那女孩的身边生生刹住，城主一手捂住了腹部的马刀，咬牙一挺，“崩”的一声，将那刀折断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方天画戟在身边画了一圈，削断了一个远笃士兵的手臂……

城主再次奋战了几个回合，身上再添了几处伤口，但他余光一视，竟发现有一远笃士兵已经绕过了他，正要去砍那个依旧在哭泣的小女孩，“不要！”城主用尽力气地咆哮，不顾一切地想要回身救援，却脱身不得，反而险些再被夺去了性命……

那个远笃士兵已经高举屠刀，正准备劈向刀下的生命，“嗖”的一声，一只闪烁寒光的飞刀没入了他的喉咙，献血想要喷张，却被那飞刀堵住了喉咙的缺口，红色的液体只是从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盔甲，马刀掉落在雪地上，他的眼神一黯，身躯不甘地刀下……

城主终于解决掉了身边的几个敌人，转过头看向帮助自己的人，他笑了……

“若是就这么回去，就算我娘的眼睛好了，她也绝不愿意再见我这个儿子！城主，我愿与城共亡！”阿威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马刀，左手拿出了自己的飞刀，走到城主身边……

城主笑着点点头，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两人转过身，看着眼前已经集结成列的远笃士兵，已经有近百人在他们百步外，张弓搭箭，瞄准了这边，那个马背上的远笃领队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一脸的蔑视，似乎想看看眼前的这两只蚂蚁是如何垂死挣扎的……

远笃的领队手臂一挥，连贯的破空声，上百支箭被射上了天空，刺穿一片片雪花，走着弧线向城主他们窜来……

两人眼中已经闪过了绝望，但是没有丝毫的退缩，紧了紧手中的兵刃，正准备迎箭而上，要倒在冲锋的路上，但忽然从天空袭来一震寒气，那百多支箭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根根冰条，纷纷坠落在地上……

众人仰头看去，他们看见了一只圣洁无比，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物，一只完美无瑕的凤，凤的脖子上，坐着一位身披甲胄，满面英气的巾帼，她此时看远笃军队的眼睛，似乎也像在戏谑地看着蚂蚁如何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