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不堪回首（1 / 1）

三天的期中考试不紧不慢地过去，成绩出来，羽砂发挥与平常无异，没什么大起大伏。雅晴舒缓了一口气，不出意料，她依然是第一，其实说不在乎这样的考试是假的，她很看重与方斐的竞争，不过，这次她依旧拿了年级第一，心里仿佛放下一个沉重的负担，于是她得意地向旁边的方斐眨眨眼，得瑟地说道：“方斐，我又赢了你，哈哈，我好开心啊！”

方斐见她这副故作得意的模样，不禁无奈地笑笑，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小女孩，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俏皮和任性，让人无法生气，也就不跟她计较她明显的挑衅和嘲笑。

雅晴自觉无趣，便转过身戏弄起羽砂：“哎呀呀，让我看看小羽砂考得怎样，英语143？！小羽砂的英语又进步了，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噢么么哒！”

羽砂汗颜，奇怪地看着她：“雅晴你能正常点吗？考了第一对你来说很正常的嘛，至于高兴的癫狂了吗......”

“错，我高兴的不是拿了第一，”雅晴做出“NO”的手势，“我高兴的是，再一次超过了腹黑方斐，这比中了五百万还令人振奋，难道不是吗？”她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女神经的模样令方斐和羽砂皆不忍直视，于是两人默契地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无人理会一旁疯癫的雅晴。

羽砂抬起头，有些哀伤地望着方斐旁边的顾轻尘，自那日起，她已经一个星期未和他有任何言语或肢体上的接触，甚至连一个眼神接触都未曾有过。她不似他这般冷漠，可以将从前专属于他们的一切回忆都抹去，从此视她为无物，不在意她的一言一行，也不在乎她是否开心，是否难过，是否悲伤，是否在想念他。

顾轻尘，是否只要我不去招惹你，你就不会想起我？

还是从前的那些事，都是我自作多情？

顾轻尘，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羽砂咬紧下唇，不甘地看着他，因此并未注意手下的动作，一不小心竟将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陶瓷水杯支离破碎，像一具被肢解的尸体躺在灰尘里。嘈杂的班上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羽砂，雅晴连忙问道：“羽砂你没事吧，小心被碎片割伤啊。”

羽砂立即回答：“我没事。”随即尴尬地从教室角落拿来扫帚收拾碎片，慌乱中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她感到手指传来一阵生疼，接着潺潺地流出鲜血，她顾不上手上的伤，更加忙乱无措地收拾残局，此刻的她内心如乱麻，怎么理也理不顺。她感觉诸事不顺，似乎什么事情都与她对着干一样，这样的想法令她焦躁不安，手里的动作也越发粗鲁，不料却让手指上的伤口裂开，血流的更多了。

雅晴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喝道：“先处理伤口，不要打扫了。”说完将她拉到座位上，拿出纸巾给她擦拭血迹，同时大声询问周围的同学：“谁有创口贴啊？”但周围并无人携带创口贴，羽砂只是呆呆的眼睁睁看着血不断涌出，脑中疯狂涌现过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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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拿着一根粗大结实的木棍，满面狰狞地走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女孩惊恐的看着男人，她连忙往后退，却被男人逼到墙角，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男人挥舞起木棍，满嘴酒气地叫骂道：“你妈走了，她跟男人跑了，老子他妈的被这个贱女人戴了绿帽子，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人人都把老子当个笑话！你是那个贱人生的，长大后也会跟那个贱人一个样！”说完，一棍子狠狠敲在女孩瘦弱的脊背上，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啊！”男人置若罔闻，一下接一下用力打着女孩，丝毫不顾虑女孩瘦小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虐待。

“不要打了，爸爸别打了，我疼！”女孩哭喊道，她抱着男人的大腿，身体都在颤抖。

“滚！谁是你爸爸！你个小贱种，和你妈一样都令人恶心！”男人大吼，毫不留情的敲打着女孩。

“爸爸我错了，别打了，会把我打死的！”十岁的女孩脆弱的身体单薄的如秋天的落叶，一不小心就会化作粉末，随风飘散了。

“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男人一脚踢开她，女孩的头撞到桌角，血顺着额头流下，她感到一阵晕眩，眼神有些失焦，身体摇摇欲坠，鲜血流了满脸。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因为血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仍感到身上传来一阵阵致命的疼痛，男人仍在不停地殴打她，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此刻的男人就是一个魔鬼，试图杀死她，带走她的灵魂，然后永生永世的折磨她。她有些神志不清，一阵阵疲惫感袭来，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男人一棍子下去，她晕了过去。

她是在一片白色中醒来的。她没有死，而是被闻声而来的邻居所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急救，费了好大劲才救醒，当时的她，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还有轻微脑震荡，这都是拜那个狠毒父亲所致。

从苏醒的那刻起，她便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要将他给的伤害，一点一点地加倍偿还！

只是，从此，她怕看到血，看见鲜活的涌动的殷红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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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砂，羽砂？你没事吧？我们去医务室把伤口处理下吧，你手上沾了灰，很容易感染的，我们走吧。”雅晴劝道。

羽砂思绪被拉扯回来，她愣了愣，说道：“噢，好。”起身跟着雅晴走出教室。她走出教室的瞬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顾轻尘一眼，却发觉顾轻尘也正好看着她，眼神盛满了某种复杂的东西。羽砂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快步向前走远。

在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两人便返回教室上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见两人迟到，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到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羽砂手被割破了，我带她去医务室了。”雅晴乖巧地解释道。

“这样啊，下次小心点，快回位置上吧，我有事要宣布。”班主任没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座位上，班主任便开口说道：“这次有个重要的比赛，全国中学生科目竞赛，每一科都有，我们高二年级每个班都将选拔人参加这次竞赛，我们班是重点班，自然是要参加的，方斐、墨雅晴你们两个不用说，参加是必须的，还有，叶羽砂你的英语很强，英语这一科你也是一定要参加的，另外，顾轻尘，你是语文竞赛的主力，还有柳之言、林沐雨，你们都得参加，争取拿个名次。其他同学也要踊跃报名，这次比赛不仅是夜华内部比赛，还要与明扬、洛格等著名的学校比拼，下个星期一就是初赛，初赛是在校内选拔，相信你们都能轻松通过，复赛定于十一月底，请大家好好准备。”

班主任宣布的这个消息令大家很是兴奋，他们都很希望能有机会与其他高中有实力的学生比较一番，毕竟夜华本身就已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中了，而重点班的同学更是实力超群。雅晴方斐也不例外，他们两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参加竞赛。

羽砂自是没什么感觉，既然班主任指定她参加，那她就参加就是了，但是，顾轻尘也会参加，那么这次竞赛，她也应该认真对待。

羽砂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写出了顾轻尘三个字，她怔忡了一会儿，很快地将那三个字划掉了。

可是她知道，那三个字早已刻在她的心中，犹如心口的朱砂，一生都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