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就是要互帮互助（1 / 1）

一路赶回家，已经是傍晚了，天气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快下班车的时候，陆远便给父亲打电话了，毕竟从车站前往殡仪馆的路程还比较远。

父亲在确定了陆远快回来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一会接陆远就是了。

许久没有回来了，陆远看着家乡越来越近，越来越彷徨。坐上父亲的车，看着窗外空荡荡的树枝，没有一丝生气，心里更加空荡荡的。

家乡越来越不像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小的时候，习惯在镇子里面到处撒欢，玩耍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高楼，自从大学开始，陆远逐渐的发现，很多的事情随着长时间不回家变得越来越陌生。

家乡在陆远没回来的这段时间疯狂的变化着，成了陆远记忆里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从安装了红绿灯，到熟悉的地方变成楼房，陆远感觉也就到学校过了几个月。但是回来却已然不同。

车上，陆远问父亲：“二伯他是怎么……？”父亲低沉的语气，表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说到：“年纪大了，你二妈最近又在陪你姐姐们带孙子，你二伯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只是没想到一个人在家心跳没缓过来，就走了。”

陆远听完后，默默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自己的这些长辈真的都老了啊，又回头看了看父亲头上的白发，有些时候，人总是不会太去在意时间的流逝。因为每天人过得其实都很碎片化。这种碎片化所带来的，就是人们往往会在突然之间，发现时间过得好快。

小时候的世界是陌生的，每一天都在接触新鲜的事物，所以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漫长，长大了，工作了，每天干着自己的工作，一个项目跟着一个项目，时间的计算慢慢的也就不再是一天一天了。而是一个项目，一个项目。产生的后果，就是猛然之间，父母亲戚都老了。

所以时间这个杀手最无情，一边给与你想要的，另一边又拿走你拥有的，果真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远一度以为这是一句贬低的话，不懂原有的一面理解，天道把人当做刍狗。当时的自己连刍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现在了解了，刍狗就是古代人用稻草扎成的狗，用来祭祀天的一种工具罢了。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句话的理解越来越深。人又算什么呢？只不过是生命进程中，占取了天机，进化超过寻常生物罢了。在时间面前，和别的生物没有区别，它一样的流逝，不会因为你是人类就停止运转。

殡仪馆里，亲人们都在里面，母亲看到父亲和陆远一起进来，对陆远说：“你先去随个纸，一会看看你大伯怎么给你安排。”

陆远点了点头，跪在火盆前，直到现在，陆远大脑仍然在宕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得周围人做什么，自己做什么，烧些纸，说着二伯一路走好的话。做完这些，父亲拉起陆远，说是侄子也要带半孝，需要去道士那里做一套孝。

看着道士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看着大厅里摆满了花圈。陆远对时间的感触越发的深了，陪着姐姐们跪在火盆前，迎接过来凭吊的人。

由于陆远回来得晚，实际上还没有帮上多大的忙，就很晚了。守灵是几个伯伯一起，拒绝了侄子们守灵的要求，说是兄弟几个最后在聚聚，再说说话。

陆远拉着母亲回家了，父亲和几个伯伯一起守灵。回家的路上，母亲开口打破沉默道：“今天你回来晚了，也没帮上啥，明天早上我们去早点，有什么活都去做一做。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作为陆家的人就要做好接待的事情，毕竟来的人我们都要记住人家一份情，非亲非故的是不会来的，来的都是亲朋好友，所以一定要招待好。”

陆远点着头说到：“一定，这是肯定的。我也知道该干啥。”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你现在帮了别人，别人以后才回来帮你，你也趁着这次学着点这些事情。我和你父亲年纪也大了……”

陆远皱着眉头说到：“别说了！”母亲忙说：“不说了不说了，但……不说，这也在发生啊。”

陆远有些心烦意乱的结束了和母亲的话题。

接下来的一天，陆远忙了一天，虽然第二天没有第一天人来的多，但是还是都需要照顾到也是挺麻烦的。

下午四点，领生开始了，实际上从早上开始，就有很多人在询问领生的时间，但是陆远并不清楚领生是什么事，也不清楚领生意味着什么。只是重复着大伯给的时间重复着说到：“下午四点。”

随着时间将近，陆远还是忍不住好奇，趁父亲和他的朋友们聊完凑过去询问道：“父亲，领生是什么意思啊？”

父亲看着陆远，缓缓的说：“简单的来说，就是需要找一个带着你二伯去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我们这用的都是羊。具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父亲并不说全，母亲也让自己留意所有流程，陆远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关注周围的人和事，看着他们会做一些什么事情，好记下来。

忙着忙着，陆远正在给新来的客人倒茶水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呼喊。姐夫进来看到陆远说道：“把人都叫一叫，领生要开始了。”

接到姐夫的任务，陆远将分散在各个房间的人全部通知道：“要领生了，大家都聚一下吧。”

人在院子里面汇集，在院子的中间，有一只羊被父亲拽着现在那里。众人围绕着羊，慢慢的围成了一个圈，年纪大的人分发着纸，陆远见状，也忙去拿一包纸分给各位。

拿上纸的，垫在地上跪了下去，很快，大家围着羊跪了一圈。道士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对着羊喃喃自语，陆远听不清他在说一些什么。只见他右手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符纸，撕碎了放在水里，倒在羊的身上。

羊被水惊到了，冲着人群就冲了过来，想要冲出人群的包围，但是被围着的人又给推了回去。大伯拿了一壶凉水走了过来，一只手提着壶，另一只手将羊的毛发扒开。

陆远疑惑的看着大伯的一举一动。又是一壶凉水从羊的毛发里灌了进去。羊依旧不为所动。道士此时在一边说到：“你还在等谁啊，你看周围那个不是你的亲人好友，都来了，不用看了。”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是啊，都来了，都来送你了，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