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气（1 / 1）

俩人前后走的匆忙，病房内的济生脸上也略带一抹局促，起身想跟上却又犹豫。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她现在情况特殊，你还是跟上为妥，等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们，到时候你给我发个定位。” “那好，你在这好好休息。” 济生说完，刚要提步追上，走到门口就跟突然出现的毛小芳迎面撞上。 我心下一惊，刚才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济生的状态也有些懵。 毛小芳清明的眸子在我们身上来回转了转，冷声问了句：“你们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怎么都慌慌张张的。” “没有！我们哪敢。” 我轻咳一声，“你不是跟黄师傅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病秧子。” 毛小芳瞪我一眼，转头又交代起济生照顾好我，她这一走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留我一人在这不大安全。 我听的心中暖洋洋的，只道毛小芳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然而，就算济生愿意，我也不愿意。 见济生没说话，我赶紧说：“我吊点滴也就睡个觉的工夫，与其让他留下来陪我打盹，不如跟你一起去看看，也好有个帮手。” “对！我跟百岁想法一样。”济生忙不迭附和道。 直到这时，毛小芳才不再多言，转身前又交代：“那你别乱跑，有事就喊人，千万不能硬撑，这地方不太平。” 我连连点头，示意他们放宽心，又目送着俩人离开病房，这才安心了些。 充满消毒水的病房内，墙体上的白漆甚至都没刷匀，却是临近黄河古道边上最好的医院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 我枕着手臂往后一躺，开始望着吊瓶跟天花板发起呆来，强撑着无聊的倦意也不愿意再睡觉。 梦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现实更可怕。 中间护士过来换了瓶盐水，同时济生的定位短信也发了过来，距离不算太远，打个车也很快。 我盯着盐水瓶放空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揣测起那两个西装男的目的，他们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正思忖着，最后一滴盐水也落了下来。 “有人么？护士在吗！”我大喊一声，然而久久没有回应。 算了，我直接拔掉针头，穿好外套下床。 拎包的时候不小心惊醒了里面的黄十七，隔着背包都能感受到它气愤的心情。 “别吵，小心引来不干净的东西。”我故作恐吓的提醒一句。 果然，黄十七只佯装抗议的挠了两下后，在背包里转。 这本来就是地方医院，再加上现在是深夜，估计值班护士也在打盹。 走出病房，走廊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一股异样的味道飘来，在消毒水的掩盖下变的更加难闻，所有的病房门紧闭，只有前台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护士。 我悄步走过去，叩了叩桌面：“护士姐姐，我是104吊水的病人，我来缴费。” 护士睡眼惺忪，顶着眼下的两团黑青，半句话也没多说，直接开始操作起流程来，十分安静。 站在前台旁，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病人出来上厕所，可他们脸上却都浮出抹死气来！ 我又看了眼护士，暗暗思忖。 难不成这医院有问题？ 交完钱，拿好印了地方章的单子，我刚准备离开，就有一群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冲进来。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呐！” 几人灰头土脸的大喊着，在他们中间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鲜红的血从门外一路流淌着进来，像是条小河般。 值班护士来不及收好钱，忙起身迎上去。 我一愣，因为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死气，不光是医院里的人，就连外面的人也是一样。 死气似乎覆盖了整个古道周边的人一般。 想到这，我蓦的一激灵！ 不好！这是要有大灾降临的局面啊！ 我快步走出医院，出了门正好发现有一辆红蓝相间的的士停在路边，连忙招手挥了一辆。 “帅哥去哪里啊？” 司机降下车窗，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皮肤黝黑干燥，但是眼窝下陷，黑眼圈十分严重。 车里没有开灯，但浓重的血腥味怎么也掩盖不了。 我皱起眉头，往车里巡视一眼，就听见司机干笑着解释：“没得啥事，就是刚查拉了个病人，我用被单给你垫一下就行。” “帅哥我可告诉你啊，现在这个点可不好打车，也就我一个人跑车跑这么晚的咧！恁去哪？我也就接恁这最后一单了。” 不等我说话，司机就赶紧下车，从杂乱的后备箱里掏出花床单，弯腰弓进后车座一阵猛擦，最后又抱出来凉席垫铺上。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又见过往确实没什么车辆，便道：“去黄家村。” 司机动作一顿，二话不说就关上车门，对着我连连摆手：“不去，不去！那地方晦气。” 我顿时就被气笑了，道：“师傅，我这还没嫌坐你这血车晦气呢，怎么有钱不赚？” “不是，一看恁就是外地来的吧？那村子有多邪门都不知道？这要是白天还能跑跑，半夜谁敢去！恁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去送命。” “那就给你双倍。” 我懒得再折腾下去，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也不知道毛小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一听，连忙上车就系好安全带：“快快快，上车。” 我好笑的拉开车门，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味道却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 司机讪笑一声，迅速降下所有车窗，好让冷风灌进来，腥味散去。 路上，司机忽然开启了话痨模式，一张嘴吧嗒个不停，别嘴的普通话跟乡音夹杂。 “说到底我也就赚恁个洗车费，今晚算是倒霉，不过帅哥恁也甭怕，我们这地方虽小，人可都朴实善良！” “呵呵呵，就是不知道恁这么晚去黄家村干什么，看你年龄也不大，是去走亲戚的？你这家长也真能放的下心。” “黄家村是附近出了名邪门的村子，几乎每年都会死人，恐怖的很咧！” 我揉了揉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世界上还分钟都有人死呢，你们这就叫做心里作祟。” “哎呦，那可不一样！” 司机忽然转过头，满脸阴霾。 “我说的死人，全是刚满十八岁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