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多此一举（1 / 1）

“自己走下山的，走到半路的时候还碰到了陆千风，他还问我是什么醒的，怎么自己走下来了……当时看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我都怀疑自己是梦游走到悬崖边的。”小庄苦笑。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跟爹说呢？” “怎么说，这事儿也没个什么确凿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再说了，当时我也才来沐仙寨一年，虽然知道你和爹对我很好，可到底还是心里没底，万一陆千风这么做就是陆家人商定一致的决定呢？” “你……你个小白眼狼，亏得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不信他！” “你不懂，寄人篱下，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有所转变的。当然，也是我自己耳聋目盲心里瞎，没一早看清爹的一片心。”小庄说这，长出了口气，又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不好受，不管旁人怎么对你，关键是你自己心里那关都未必能过去……”小庄说着，突然一顿，抬手指向门口。 我顺着小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门下缝隙间有人影闪动。 门外有人，而且似乎已经在门外偷听了很长时间，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突然长叹一声，而后敲了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长两短，来人敲门很规矩。 “是谁？”我对门外问了一句。 “陆小哥还没睡吧，我让工人准备了点儿夜宵，给你们送来。”门外传来司马风的声音。 我当即打开门，把人让进了屋子。 “前辈，请进。” “没耽误你们休息吧，我看那位高兄弟和舒兄弟还在修车，怕你们晚上肚子饿，让人备了点儿简单的吃食。”司马风托着一张四方的茶盘进门，茶盘上摆了几样精致的茶点，中间是一盘玉米面儿饺子。 “还包了饺子啊，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我双手接过茶盘，把东西放到了土炕边。 “这饺子是今天中午才包的，是用茶叶嫩芽调的馅料的，这个季节正好吃个新鲜。我听说胶东盛产绿茶，应该对这些东西也不陌生吧！” “盛产绿茶不假，但茶叶馅儿的饺子还是头回见。” “那一会儿可得好好尝尝，要是觉得好，明天回城里，我让厨房再包些精致的。”司马风勾了勾嘴角，身子稍转，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小庄，又道，“庄兄弟是哪里人呐，我听群儿说你是从缅北来的，可我看你长相周正，倒不像是缅邦人的模样。” “呵呵，四庄主这话若是让缅邦人听见了，那恐怕是要惹大麻烦的……你看得没错，我确实不是缅邦人，只不过小时候被人牙子拐去了缅北，在那些三不管的鬼地方待了几年。”小庄不紧不慢地应着，眼睛盯在司马风身上，迎着视线与之对视。 司马风之前没听过小庄说话，大概也没从司马群那里得到多少关于小庄的信息，这会儿见小庄使用腹语术应答，不禁一怔。 “你……你这声音……” “儿时生了场大病失了声，本以为要当一辈子哑巴，结果在缅北认识了个懂腹语术的奇人，从他那里学了点儿皮毛，让四庄主见笑了。” “不不不，这腹语术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小庄兄弟天赋异禀，司马风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呢？” “那就多谢四庄主了。”小庄拱手一拜。 “别，小庄兄弟别客气，我这四庄主名不正言不顺，说白了就是个寄人篱下的长工罢了，哪里担得起小庄兄弟一拜呢！”司马风一顿，回身关上了房门，又道，“二位不是外人，估计也已经听说了我的身世，咱就不必来那些虚的了。” “前辈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司马群对前辈恭敬有加，是确实拿前辈当一家人的。”我冲司马风说道。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群儿真的拿我这个外人当了四叔，可咱自己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毕竟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对司马家的闲事还是要少插手的，不然等最后惹祸上身，要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司马风冷然一笑。 “前辈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吗？”听到司马风说到司马家的闲事，听上去似乎有点儿指桑骂槐的意思。 “陆小哥误会了，我这话不是说给你们听，是说来提醒我自己的。司马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子都遭诅咒缠身，余寿最多不过一月，少则只有三五日光景，如今只有我司马风一人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想要帮忙却无此才学，只求自己不出错，不添乱，以免惹人厌烦……至于小哥你们，你们是群儿请回来帮助司马家破除诅咒的，既然他认准了你们，对你们必定是绝对信任的，还望几位尽全力一试，给司马家留下香火。” “自然，我们既然应下这个差事，必当竭尽全力，虽不能万死不辞，但至少也尽力而为。所以，就算没有四庄主的提醒，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小庄冷眼看着司马风，语气不善。 司马风一顿，尴尬地咧咧嘴，“是，小庄兄弟说的是，几位既然来了必定是心中有数的，我这又是多此一举了。” 司马风抬头看着小庄，一直沉默着盯了好一会儿，眼角泛出淡淡的笑意，一直到高流和舒扬推门进来，他这才扭过头去打招呼。 高流经多见广，对于应付各色人马都轻车熟路，三两句话便把司马风打发了出去，关上房门，催着大家吃饭。 “晚上也没正经吃饭，赶紧吃点儿垫垫肚子，等明天进了凉州城，让司马群请咱吃顿好的。”高流说。 “你看司马群那满脸愁容的样子，能有心思请咱吃饭么，我看这两天要吃顿好的是没戏了，最多也就是能喝两壶好茶，还得小心着别喝了三杯醉。”舒扬撇撇嘴，拿了块儿茶点塞进嘴里，“嗯，这点心不错，茶叶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