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豫东小城诡事（1 / 1）

黑车司机沈大方很快就到了，但一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马上睁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将口中的烟甩在了地上，又踩了两脚，很不满地说道：“你们他妈开什么玩笑？从这里到内地，从那曲到下邑，你们知道多远吗？3000多公里！给我说几千块钱，还大活？！单趟过路费和油费都要好几千，我白送你们去得了。”

“别着急。”我安抚着他，知道他之所以大喊大叫，只不过是想讨价还价，便将球抛给他，对他说：“那你开个价。”

他翻着眼睛看着我，又点着了一根烟，举了一根手指，竖在我面前，说道：“至少一个数，一个整数。”他磨着后槽牙说道。

“去的路费、油费我们出，然后给你5000，就这样，不干我们找其他人。”我不容置疑，这已经比一般的价格要高不少了。

“好~吧”，他还装出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紧接着的行为暴露了他的兴奋，他忙不迭地拉开了车门，有些急切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走？现在先去哪？回宾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

我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天上的细雨在慢慢地变大，但我没有犹豫，说道：“就现在。”

沈大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马上摆出了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他让我们上了车，然后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听那意思是让人准备了很多东西，竟然有不少烟酒，让人一时搞不清头脑。

然后，他竟然先将我们拉到了一处ATM机旁边，很殷勤地问我们要不要先取一点钱，话里话外还要先拿一点定金给他。我想想也是，便听他所言，取出一沓钞票，在他面前晃了晃，数了2000块钱给他权做定金。沈大方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赶紧塞了自己的兜里，又开车绕了个圈，跑到了一个小超市，一个旧仓库门口，有人正待在门口等着，见他过来，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随后沈大方便向即将出征的将军一样，一脸兴奋地调整了调整安全带和后视镜，右手还向前一挥，喊了一声“出发”，便一踩油门儿向前疾驰而去。

车很快出了城，然后便驶进了国道，星星点点的灯火就被抛在了身后，只剩下车前两道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我本想盯着面前的沈大方，但四周黑黢黢的，也看不清什么情况，即使盯着，也只是图个心里的安慰而已，再加上车辆开始上下的颠簸，很快把我的睡意就颠了出来，我便倚在窗上，昏昏然地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车却停了，外面依然漆黑如海。杜心靠在另一侧的车窗上，也睡着了，而前面的司机位上则是空空如也，沈大方不见了。车窗外，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弱弱传了进来，似乎有人正在外面说话。

我悄悄地打开车门，露出一点缝，往外张望，车头的侧前方，一个瘦长的身影正背对着我打电话，似乎正是沈大方。

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警惕着，轻轻打开车门，尽量将自己行动的声音控制到最小，我很满意，这次几乎可以说是悄无声息，我便站在了车之外。

我站在上风口，风从后面打在了沈大方的背上，带走了大部分的说话声音，我对着沈大方始终留着一分警惕心，又见他停下车，背着我们跑到车外打电话，顿时又起了怀疑的念头，便悄悄走上去仔细地倾听他说话的内容。

我靠得很近，沈大方依然没有觉察，他打电话的声音终于被我听到了耳中，竟然是夫妻间的情话，除了一些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还夹杂着一些两人之间的私密话语，但在这之中我倒是听到了他对着电话那头承诺，说自己这两三天就可以回到家。这让我很不安，从这里到内地再拐回来，少说得有一个星期的光景，他却告诉自己的老婆，两三天内就能回到家，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把我们送到目的地，那又想把我们送到哪里？送给谁？我看脚边正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便悄悄蹲下身将它握在了手中。

就在这时，沈大方像是讲完了电话突然转过了身，我和他同时大声叫了起来，分别向后倒退了一两步，而我则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石头给举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沈大方竟然声音颤抖着问我，感觉很是害怕，甚至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向我磕着头，大声地哭喊着：“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七八十岁的老娘没人养，刚过门儿的媳妇儿正败家，还有一个拖油瓶，没了我，他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知道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不论是黑道、白道还是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问，我只开我的车，大哥，你就饶了我吧。”说着眼泪巴巴地望着我，眼角处，竟然真的有眼泪流了下来。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竟然被他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举在手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沈大方看见我笑了，自己也嘿嘿地陪着笑，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从怀中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双手递给我。

我没有接他的香烟，而是恢复到了严肃的表情，盯着他眼睛问道：“你实话实说，我不会难为你。”

沈大方却是一脸茫然和无辜，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怯怯地问我：“大哥你问，我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继续保持严肃，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装作很威严的样子，说道：“你刚才打电话，说两三天内就回到家？”

我话刚说到这里，还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他便一下抓住了我的手，样子很诚恳地道歉：“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只是我确实想多赚点儿钱。”

“什么意思？”我几乎被弄蒙了，不知道他乱七八糟说的什么意思。幸亏这沈大方是个话唠，马上把我想知道的信息全说出来——原来这个司机的老家，竟然离我们去的目的地不远，只是隔壁的一个县，他问我们要路费的时候，是按照往返要的，结果自己却可以趁此回到家，算是占了我们一点便宜，所以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刚才打电话，就是再给家里的老婆打，后备箱的烟酒也是回去串亲戚用的。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结果，但我也确实听说过，内地一些人口大省有不少在藏区跑出租的，便苦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无所谓，便让他赶紧上路。

他见我对此并不在意，上了车就讨好似的对我说：“我们家，离你们要去的地方也就几十公里，一脚油门的事，我在那里也有很多朋友，你们要是需要什么帮忙，可以随时给我说。”

我现在的睡意荡然无存，听了他的话，突然有了一些其他想法。便问道：“你在那儿，也算半个当地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比较稀奇古怪的传说，讲来给我们听听，免得路上无聊，你也免得犯困。”

没想到沈大方听到这句话，突然兴奋了起来，声音提高了许多，他说道：“这你可算问对了人了，我从小就稀罕这种事，什么鬼怪灵异事件，我全都喜欢，甚至还去探过一些鬼屋。我跟你说啊，你们去的那地方，还真有几件奇怪的事情。”

我“哦”了一声，表示很感兴趣，示意沈大方继续往下说。

他往后看了一眼，眼睛睁得很大，语气夸张地说道：“我们的地方啊，都是平原，方圆几百里内只有一个矮土丘子，你们去的那地方全县都没有一处高地方，不像这藏区到处都是山，还都是无人区。不过啊，没有山不代表着没有怪事，那个县也有一个护城湖，湖里就有许多怪事发生。”

“护城湖？”我有些疑问，以往只是听过护城河。

沈大方回过头来，把眉毛一扬，得意地说：“其他地方很少吧，我们那地方，方圆几个县都是这样子。据说我们那地方普遍地势比较洼，古时候还是什么黄泛区，一发水了，整个地面就全被淹了，以前围着县城的护城河就一次一次慢慢地变宽，县城也一点一点往上摞，最终护城河变成了好大水面的护城湖，老县城就变成了湖中的一个小岛，只有四条窄窄的路南北东西四个方向，通往湖边。”

不同的历史和地貌总能引起我的兴趣，因为那里会有不同的故事。果然沈大方说起了我们目的地曾经发生的一件极为轰动的事。

他说道：“那是94年吧，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过去十几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年轻，经常四处跑着玩，朋友也多。你们去那个地方，就有我好几个玩得不错的哥们。他们说那一年的夏天，他们县城的护城湖，就发生了巨蛟渡劫的事情。据说那一天夜里，前半夜还是晴朗朗的好天，月亮地儿都可亮可亮的。但后半夜，就突然下起了大暴雨，还不光是暴雨，还有像鞭炮一样的炸雷，真得像鞭炮一样，我那哥们亲口给我说的，噼里啪啦就不带停的。第二天出门一看，很多路边的大树被拦腰劈断，还有劈开的，好多都是那几十年的大杨树。这还不算完，整个县城都在传，后半夜在城湖湖水里突然窜出了一条白龙，在满天的闪电里就往上蹿。结果刚到半空，就啪叽一下被几十道雷电击中，又栽回到了湖里。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大着胆子来到湖边，看见湖当中那儿，蛟龙白花花的身子还在湖里浮着；但没过一会儿，它就直接沉到湖中。这很奇怪了吧，但后来有人划着船往湖里边撒网，甚至有人潜到了湖里去找这蛟龙的尸体，但是却没一个人找到，你说邪门不邪门。”

“蛟龙渡劫？还失败了？你亲眼见到了？”我很不相信，以为这就是一个都市传说而已。

“这事儿还真是真的。”杜心悠悠地醒了过来，语气凝重地说道：“我们做过详细的调查。我们去野外探险，实际上就是去调查这件事，当时真是太年少轻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