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闻所未闻,被打了回票的赶...（1 / 1）

程方两人跟随常应来到一座老院子上房，里面几个老头儿正在闲谈。常应带了程方两人进来，众人便明白这两人是谁，便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两人。

程方被众人看的直冒汗，到底年轻，见得世面少，且大多行走在夜间，本来就见的人少，也没经历过这种过堂式的架势，心里忐忑不安。

常应向几位老人介绍了他两个的情况，便商议如何安排。

程方陆石头极力辩白，他们确实不知道谁盗的墓。

“谁盗的墓，且不论，找到证据，自然有话说。现在官府也在查访。且说说这死人什么来历，我们的人又在哪里？”一番议论，常应见难以定论，便先易后难，解决这个死人的问题。

程方陆石头自然又是一番辩白，主家托付的喜神，一路来小心伺候，就是她。至于现在说人不对，那也当时经过了查验的，自然不能负责。

“你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敢情出了这么邪性的事，你们还撇的一干二净了。你觉得，你能撇的干净吗。”一个老者不耐烦了，严肃地说。

程方叫苦，按道理，确实能撇干净，可这，到底能不能撇干净呢？如今苦主找不着盗墓贼，也找不着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只能迁怒于赶尸匠，好像也有点道理，不管这道理通不通，那反正就赖上了。

两个人已经说的口干舌燥，再说，也没法说通这帮倔强的老头子，被这么一抢白，反而无话可说了。在这个当头，说他们家自认倒霉，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时候，从门外匆匆来一位差役，进门来，与常应嘀咕一番。

常应打发了差役，对程方说：“黎平府府衙来人了，说盗墓贼继续查访。这调换尸体之事，得按命案处理。”

一听说按命案处理，周围几个老头儿都是心中一惊，虽然和他们搭嘎不上关系，也忍不住紧张的两股战战。

程方和陆石头更是震惊，入行就是与死尸打交道，可从来没想过因为死尸惹上官司的，还与命案关联上了，两人已经惊吓的两股战战，不知道该怎么办。

常应见两个赶尸匠已经吓得面色蜡黄，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吓破胆了。但还是狠狠吓唬他们一下，他挥手叫了个年轻人，嘀咕几句，年轻人匆匆出门去。少顷，虬髯胖头的常先带着那帮壮汉来到房内，程方和陆石头顿时感觉又矮了半截，看这架势，只能任人宰割听候发落了，连还嘴的本钱都没有。

常应见常先来到，便叫过几个老头儿，小声商议一会儿，合议完毕，落座在太师椅上，对两人说：“这事，我们常杨两家，也不能私下了解。还得经经黎平府，这人命案子的事，我们论不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差役的意思是，你们怎么领来的还领回去。”

程方听了。心里略略安稳了些，原来是要把喜神再请回去，那也不难，本来就是干的这行。

可是，常应还有下文。常应接着道：“官司的事我们不管，可这新墓被盗，虽然也没法定论谁干的。但你们请错了人，这么邪性晦气的事，也是少见，你们也脱不了干系。我们两家公议，你们出二百两银子，押这里。”

“凭，凭什么。”陆石头听了急眼，忍不住脖子一梗，嚷道。

“凭什么，凭你们请错了人进错了门，钱那么好挣吗。”一旁的常先上前，揪住了陆石头的脖领子，向上一提，陆石头觉得一股大力提将起来，自己一分力气也使不上。憋的脸红脖子粗，瞪着眼睛，闭了嘴。

常先将陆石头使劲往地上一扔，陆石头重重摔倒在地，神色灰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程方体格子小，惊吓之余，只能眨巴着小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常应。

常应摆了摆手，对程方说：“你觉得怎么样？”

程方没办法，憋了半天，嘟囔一句：“等我们师父来，定这事呗。”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下意识地往师父上，让老人家来挡一下。

“万老师父是我等尊敬的，他来了一定也会体谅我们两个家族的公议。”常应多少还是给万三几分面子，但事情没有转圜空间，接着说：“等你们师父来，若觉得这样不妥，我们两族老人自然会与他商议。但这银子，你们必须拿出来，黎平府那边还在等着你们领回去死人，我们也要查访盗墓贼。日后找到盗贼，还了你们清白。我等两族理事会的老人一定会为你们做主，发还这些银子。”

程方见没有商量，便说：“能不能少点，我俩这么年轻，哪有这么多银子。”

“你们，有没有，和我们商量不着，你们回去想办法。你们赶尸行也算是肥差，还能少了银子？”常应冷笑道，加重语气吓唬他们：“这点银子不算啥，后边可连着命案呢。恐怕，你们到了黎平府，两千两银子也圆不了这个事！”

程方听了一惊，知道这二百两银子少不了，后边命案，也还是棘手的很。没办法，只好认栽。

常应吩咐将陆石头留下，让程方一个人找银子。

银子倒是现成的，但程方多了个心眼，故意磨蹭，那么容易拿到那么多银子，这不是露富了吗。他故意四处跑到四邻八乡亲友那里借磨，弄得人尽皆知。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凑齐散碎银两，交给常应。常应煞有介事地当着两族理事会的老人们记账入册。

“这银子暂时押这里，你们两个领了死人回去吧，黎平府的可是交代，咋领来的咋领回去，全须全尾的，便于破案。”常应嘱咐他们。

程方陆石头两人出的村口，奔了杨家公墓，那喜神可怜兮兮地躺在棺材里，被拉扯的厉害。

陆石头本来一身火气，恨不得将喜神打一顿，被程方拦着，这后边有人命案子，还动不得她。陆石头只好愤愤不平地将喜神再次收拾起来，还好，时间不长，天气寒冷，喜神四肢完好，还和原来差不多。

两人按赶尸匠的规矩，将喜神收拾起来，贴了符纸，先背会死尸客店。

到了死尸客店，两人觉得冤枉的很，况且带回黎平府还不知道交差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干脆带了喜神，跪在祖师与牛二爷灵位前，虔诚通禀，告知前因后果，说得多了，虽然对喜多有埋怨，但是想着还有人命案子在她身上，反而不敢得罪她。怕遭了她的怨气，再惹上麻烦。

本来一趟上等肥差，两个人却先损失了二百两银子，还得全须全尾好生伺候着领回去，真是冤的很。

这种奇怪的事情，他们两个没经历过，也没听同行经历过，简直就是独一份，又没老师父跟着，只能任人摆布。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难得很。

从牛家庄通往黎平府的山路上，返回了程方陆石头两个年轻的赶尸匠和他们的喜神，从来没有听说过，请了喜神被打了回票的，两个人窝囊的很，心里也烦乱，一路上没了半点闲情，只急匆匆地赶路，盼着早日送回黎平府的尼姑庵，交换给主家算了。

只是，能不能顺利交回，两个人还真是心里没底。

他们想起了这趟奇怪的旅程，这怨气充溢的喜神，还有那被下葬了的尼姑。程方不由自主地将两个喜神联系一起，但是，其中能有什么联系，也说不清楚，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他觉得，好像被拖入一盘棋局，难以出脱，还很可能被扣上屎盆子难以脱身。不由地愁眉苦脸。

这事，只能指望师父回来搭救了，他们上路的时候，安排了家人在死尸客店附近盯着，一旦师父回来，就让他赶快到黎平府找他们，见面商议解决之道。如果能顺利交回去，那还算好。如果有岔子，就必须得老师父出面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