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看到他们脸上黯然失色的表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不仅如此，以洛茹雪的身体状况来看，她的寿命恐怕……也命不久矣。
当然，这一点，他是不准备告诉病人和家属的，以免增加他们的思想负担。
除非真到了那一天，实在瞒不住了，才会告知一两句。
洛良平稳定情绪之后，强颜欢笑地将医生送出了病房。
洛茹雪双眼空洞的目视前方，就像个木头人般，停止了思考。
“雪儿，你千万不要吓妈妈啊！”李婉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心莫名一慌，低眸看向她。
“你不要听这个医生胡说八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
李婉珍心存一丝侥幸地安慰着洛茹雪。
与其说是在安抚洛茹雪，倒不如说是在自欺欺人。
她总觉得是这个主治医生的专业能力不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她要替洛茹雪寻找更好的医生，哪怕像以前那样，陪着洛茹雪出国，她也心甘情愿。
洛茹雪缓缓闭上了眼，身心疲倦地靠在李婉珍的身上，一语不发。
若换作以前，为了顾璟渊，她可以奋不顾身。
哪怕每一次做治疗时，都要经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都会紧紧咬着牙，硬生生地挺过去。
因为，她心里总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顾璟渊还在外面等她。
只需一下下，她熬过去就好。
然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洛茹雪听到洛良平走进来的脚步声，又缓缓睁开了眼，看起来虚弱无力又楚楚可怜。
“爸，妈，我……有事想和你们说。”
洛茹雪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眼泪瞬间打湿了她脸上的纱布。
李婉珍见状，喉咙处忍不住哽咽着。
她抬手抚摸着洛茹雪的后背，企图给她安慰着，“雪儿，你才刚醒，先好好休养身体，等好一点再说也不迟。”
“不，我一定要说。”
洛茹雪猛地一抬头，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爸，妈，对不起，我…给你们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