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苦笑道:“大娘,你这么说,可不要折煞我?我们三人的命都是你跟阿五救回来的。那这样,我得如何报答了?”
楚大娘不好意思的又呵呵笑了一声:“不用,不用。”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了话,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上官瑜见状,笑着转移话题,问了起来:“那刘家在村里这般胡作非为,难道没人管吗?”
楚大娘闻言,果然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叹了口气:“谁敢管啊,连里正都怕他们家。”
楚阿五已经起身,听上官瑜问起,目光没敢看她,但是低声说起了一件事:“有人曾经气不过,去告过刘家。但当时就有传言说刘家在镇上有关系,不可能会告成功的。那人便多了个心眼,打算跳开镇里,不远千里去海宁县衙告,想着总归能讨一个公道……”
南香最恨欺压村民的狗官,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上官瑜听到这里,想到刚刚刘仁贵提起的海宁知县是他表妹夫的这层关系,心中大致已猜到结果。
楚阿五道:“后来知县说这事不归他们管,重新将他打发回了镇里,为了做样子,还特意唤了巡检一道,那人来的路上终于觉得这世间还是有王法正义的。”说到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回到镇上后,巡检将此事同镇长一说,那镇长面上愤慨凛然,说一定要查实法办。转身就将此事通知了刘家。”
他略带讥讽的呵了一声:“刘家便有了提早应对的时间。”
“后来,等镇里传话让他们过去的时候,一些不利的线索早被清理干净,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人要么被威胁不敢多言,要么被抓住关了起来。”
“刘家与那人对峙,又有镇长从旁帮刘家说话,最后那人反倒变成了诬陷造谣、破坏邻里和谐的恶人,还被打了十大板。”
楚大娘对这件事也记忆犹新,悠悠叹息了一声,道:“就是原来住我们村南的平叔家。本来一家五口和和美美,在村里过得也算可以的。就刘家那个杀千刀的,一次乘着平叔和他儿子阿强不在,竟闯了进去......”说到这,她便顿了下,忍不住看了眼上官瑜和南香,毕竟是两个未成婚的姑娘家,有些话不易当着她们的面说出口,便叹了口气,道,“平婶想去阻止,自己却被砸晕在屋门前……那阿强媳妇和妹妹就这么被糟蹋了。”
南香恨恨骂道:“畜生!”
楚大娘摇了摇头:“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哪能斗得过那些有权有势的。这阿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去告刘家,最后不只被打了十大板,回到村里,还得遭受刘家各种打击报复。逼得他们家最后不得不举家迁离。我听说,平婶在路上没多久就去了……后来就再也没他们家消息了。”
“所以孙家宁愿来找你们闹,也不愿去找刘家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讨公道?”上官瑜陈述道。
楚大娘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种恶霸实在太可恶,简直就是村里的毒瘤,老天真是不公平,做那么多坏事,还让他们逍遥快活,怎么不收了他们。”南香似乎想起了以前,不由的有些感同身受。
周氏听着也点了点头:“确实可恶。还有那些官员,不为民做主,为的是什么官!”
上官瑜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南香有些沮丧:“以前奴婢也相信,可是活久才发现,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反倒活得舒服自在。”
楚大娘闻言只剩叹气。
上官瑜见气氛突然就低迷了下去,故意笑着取笑道:“你才多大,还活这么久......好人有没有好报,天知道;但我知道,恶人肯定会有恶报。天不收,那就——人来收。”
南香眼睛一亮:“少爷,您会插手吗?”
周氏微微蹙眉,有些担心。
楚阿五忍不住道:“刘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千万别冲动。”
上官瑜好笑道:“你看我像是和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的人吗?”
楚阿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意触到上官瑜的视线,又快速偏了过去。
上官瑜没有在意,回答南香的话:“刘家不过一个村霸,不足为惧。要在意的应该是背后那些替他们撑腰的人。但这就涉及到官场之事,我们不便插手。”
周氏闻言,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唇角微微勾了勾,道:“瑜儿说的对,官家的事自然有官场的人来处置。”
楚阿五道:“官官相护,谈何容易。”
南香唇角扬了起来,她虽然没小姐那么聪慧,但夫人和小姐的言下之意却听懂了,只是夫人和小姐没有明说,她也不好直接挑明老爷的身份,笑道:“总有护不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