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前些日子江家又夭折了个小郎君,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她现在瞧着善思平安顺遂,心里不知如何怨恨呢。
她以前不是没有对赵砚和孩子下过手,只是赵砚身在锦衣卫中,善思那里,兴国公到底存着几分良心,死死护着,这才能够相安无事。
“阿砚,”陆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当真放不下吗?”
其实陆慎有时候希望赵砚能够离开锦衣卫,远离这一切,去过更平静的日子。
赵砚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但还是说道:“你当真觉得我和善思逃得开吗。”
他们逃不开的,主动退让,只有死路一条,陆慎不见得能够护住他们。
赵砚也不想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他要他的侄儿,光明正大地好好活着,能做他喜欢的事情。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兴国公,是他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该付出代价。
陆慎苦笑一声:“是,逃不开的,我又在说蠢话了。”
赵砚不怪他,指着桌上的盒子:“劳烦你将她交给季桑。”
陆慎问道:“什么?”
“地契,”赵砚道,“那园子春光不错,她很喜欢,送与她赏景吧。”
陆慎拿过:“真的不见了?”
“不必再见。”赵砚道,再见也不过徒增伤怀罢了。
他希望季桑前途光明,希望她得偿所愿。
只要他活着,便会保护她。
门外侍女惊呼一声:“小郎君你怎么哭了?”
赵善思今日早早回来,他也有些事情要问二叔。
但不必问,他现在都已经听清楚了。
赵砚大步出去,将侄儿抱进怀里:“善思回来了。”
赵善思流着眼泪:“二叔,你们,你和姨姨……”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自己会有婶婶,会有弟弟妹妹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赵砚抱着他:“没事,姨姨还是喜欢你的,你还能去她那里玩,和弟弟妹妹读书一起。”
他和季桑是不可能了,但劳烦季桑照顾赵善思,还是不打紧的。
赵善思也确实需要一位女性长辈照顾他,季桑知书达理,温柔和善之下又不失果决狠心,实在再合适不过。
赵善思道:“可是二叔不能去看姨姨了。”
赵砚道:“那善思帮二叔照顾她,要是有人欺负她,你回来和二叔说,好吗?”
赵善思垂下眼睛,靠在二叔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