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是方才在梦里逃跑得太卖命了,醒来却又是另一个梦,根本跑不出去。
张见山起来,寻了一条干抹巾递给苏怜,道:“擦擦汗,小心着凉。”
苏怜刚接过来,他便扭头走开,去柜子里寻出一个大坛子,又点燃了炉膛的火。
她擦干头上和背后的汗,呆呆地看着他。
这男子,是她这一世的“丈夫”。上一世她从未想过要结婚,这一世一醒来便有个现成的丈夫。
她看他似乎在温什么东西,便问:“你在做什么?”
“你一晚上睡不安稳,我给你热些甜酒,喝下去便可睡得沉些。”他道。
给她温酒?他在关心她?
张见山热好了甜酒,用土碗盛出一碗来,端到她身边,柔声道:“喝点吧,喝完早点歇息。”
半夜醒来,苏怜的脑子还是懵的。前世今生,幻梦现实,都糊作一片,她看着眼前那碗浑浊的酒,索性就继续混沌下去吧。
她接过酒来,浅尝一口,但觉甜香之中带着一股清新的草药味,便问:“这是什么酒?怪好喝的。”
张见山轻轻笑道:“这是甜酒,不过加了一些屠苏。本来备着元日喝的,叫你提前过个年。”
酒热得刚好,苏怜一口一口地将那甜酒喝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暖流熨过,思绪有些飘飘然。
她抬起头看着夫婿,浅浅光中,这男子笑意温和。
他这样笑着真好看,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又有几分人在江湖的样子。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嗝。他竟然笑出声来。
她脸红道:“这酒像我小时候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