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再次灭了下去,浓稠的黑暗又再次来临,两人都沉默着,苏妄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多时楼下跑车的咆哮声震醒了灯,那灯光刹那间洒来,照着这灰蒙蒙的墙壁。
地板已经褪色到分不清原本的颜色是什么,角落里堆积了一捧的灰,正对面的窗户没有关严,丝丝冷风往进灌,吹着灰尘不停的翻滚。
苏妄屏住了呼吸,道:“你也是我见过最不识好歹的女人,人又蠢,脾气又犟,我都怀疑你的脑子和身体是不是分开长大的,脑子还在胎盘里。”
时鹿头好痛,她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无力和苏妄对骂。
她头一歪,头倒在了自己的臂膀上,看着那灰尘布满的地上,眼里没有神采,苏妄也不看她,手臂搭在膝盖,手掌自然下垂,时鹿看到了他食指和中指的筋脉分明的蛰伏在表皮之下,蕴含着年少轻狂的爆发力,手指修长,指甲圆润。
真是一双大少爷的手。
苏家小少爷,那么金贵的身份跑到她身边来做什么,就算她是他是前女友,以他富贵的身份再找一位恩爱的,也是轻而易举。
她懒懒无力的开口,“我真是你前女友吗?”
苏妄这才看她,没有回答,但觉得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话题。
时鹿又问:“那你给我讲讲你俩……我和你的事吧。”
昏暗的楼梯道只有他们两人并排而坐,只有他们的声音在黑夜里传递,一柔一冷。
苏妄:“不讲。”
时鹿:“那你喜不喜欢我呀?”
“不喜欢。”
“不喜欢你为什么做我男朋友?我都把你甩了你还不服气的来找我麻烦。”
“……”
“小肚鸡肠,一点度量都没有。”
“……”
“要是有最差前任评选,我一定送你去当冠……”唔。
他把她的唇咬了一口,时鹿闭嘴。他的头凑过来时,挡住了她所有的光,于是她的眼睛里就只有他。
他们说星星之美是宇宙之最、海洋深邃是地表之顶,不,他们一定没有见过苏妄的眼睛、没见过苏妄的脸颊。
他在看着她时,眼里仿佛有吸附力,聚了所有的光,麻痹着她。
他张口,声音是深巷里屋脊落下来的水,打在手中沉重酥痒又清清凉凉,“姐姐想我喜欢你么?”
时鹿没有呼吸。
他压低了声音,语风在她的鼻头喷洒着,“你若是听话我便会喜欢你,会保护你、爱护你、宠着你。”
时鹿抬起他柔若无骨的手揪着他的脸,“臭男人,我才不信呢,你天天发疯。”
他把她的手攥在了手心里,给她暖着。
“谁发疯了,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
时鹿闭上了眼睛,“你讨厌死了,你快消失,我才不喜欢你。”
顿了片刻,而后淡凉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内,“好,你自生自灭。”
他起身,长腿一跨,就和时鹿有三个台阶的距离,他看到了一只老鼠在角落里,他反感极了,脚步一动,那老鼠受到了惊吓,顺着他的脚边呲溜朝着后面跑。
时鹿坐在地上,羽绒服敞开在身体两侧,她看到了那只老鼠对着她跑过来,她本能的避让,那只老鼠也在乱窜,最后一头撞进了她的衣服里。
时鹿惊呼了一声,用手去拉衣服,不经意间却把老鼠抓了一个满手!
她惊呼:“啊,苏、苏妄!”
苏妄回头,见时鹿吓的动都不敢动,怕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然而手抓着那老鼠死也不松手,老鼠在她手里挣扎,尾巴胡乱的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