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颠颠就迎了上去,周道文没做停留,径自就回到了于婆婆的房间,开始收拾起衣裳。
他将衣服叠好,拿起旁边的塑料袋装进去。将袋子放在一边后,就摸去了床脚靠墙的黑色大柜子。
柜子上放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手上用力一撑,把柜子盖连着上面的杂物一起提了起来。
随后摸过一旁的木棍将柜门顶起,这才弯腰把头伸进去,鼓捣了几分钟后,才起身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灰蓝色布包。
他将棍子挪开,木柜门又“砰”一声压了下去,把柜门顶得死死的。带起的微风里夹杂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灰味回荡在房间里。
周道文捧着布包坐到床头,拉开抽屉摸出了一个老花眼镜带上,这才开始打开布包。
一层又一层,就像剥洋葱一样。剥到最后,终于露出了里面用塑料袋裹挟的钱,还有一个红色的存折本。
那一小圈票子被裹成了一个小圆筒,周道文把他拆开,手指沾着口水开始数。
沈宜也在旁边跟着数,加上一些五十,二十,一块的零散票子,最后数出来大概有一千多块。
周道文数了一遍又一遍,好似要把这一千多块钱翻倍数出花来。
到最后他终于不再数了,将那些票子又小心地裹成小圆筒放在一边。然后拿起存折开始看。
他将存折打开凑到墙头的电灯泡下,眯着眼睛用手指点着上面的数字一行一行看下来。
屋子里很安静,晕黄的电灯泡下,是一个戴着老花眼镜,举着红色存折本有些艰难的老人。
墙头高高的窗户口里,投进一道刺目的阳光,光晕打在他的脚边,却无法再进一步。老人家的佝偻的身体隐在了昏暗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