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剑法（1 / 1）

徐哲再道：“尔等可记祖训？”

霁雨与徐灵儿齐声道：“君子不争，君子不欺，君子不器，心自在，以礼持己身。大智若愚，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恭谦卑，潜心修习。”

徐哲道：“尔等可记戒律？”

霁雨徐灵儿齐声道：“勿滥杀，勿妄语，勿成盗，勿淫邪，勿凶怒，勿傲忽。”

徐哲点点头转身对着祖师祭台道：“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随，音声相和，前后相追。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做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持，功成而不居。居善地，心善洲，与善仁，言善信，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由。”

徐哲转身，接过一旁弟子递过的长剑交与霁雨沉声道：“持正己身，行正事”霁雨道：“尊”

徐哲走到徐灵儿身前将一柄八宝如意递过沉声道：“心意通，无圣凡。”徐灵儿道：“尊”

徐哲退到祭台旁朗声道：“祭”

看着霁雨与徐灵儿将手中长香插在香炉中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到礼台前方对着大殿朗声道：“礼成！”

......

月华浓露水重，夜过未央时分。

徐哲独自立在议事殿后花园流水廊桥上，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徐哲不禁心中多了一些感慨多了一丝愁...

徐哲走下廊桥，在夜风吹拂下飒飒作响淡淡飘香的花园中左拐右绕不一会就步入了花园深处。花园很大，无数或常见或珍稀的花卉树木极具美感的生长在其中，徐哲心道：看来四师叔那老家伙活的还不错，还有心思打理这一方花草。走过一个转弯徐哲眼前豁然开朗，一株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柳树出现在徐哲眼前。柳树生的极是苍郁，如华盖般浓密的柳枝自树顶垂下在夜风中缓缓摆动，几根虬结古根竟从地下长到了地面蜿蜿蜒蜒地从树下伸出如同蛟龙般的根身。

徐哲站立原地几次想要迈步上前，脚提至半空最后却又收了回来。这树上曾有几名天真孩童嬉戏玩耍，这根旁也曾有人刻苦练剑。这里，承载的太多太多，多到就是徐哲这样没心肝的人也不敢走上前去。

“这里的一切自你下山后就都没有变过”一个温润悦耳的声音自徐哲身后响起。

霁雨缓步自徐哲身后阴影中走来，此时的他华服尽去只以丝绦缚发，身着淡青长衫腰间那古朴奢华的腰带也不曾系上。此时的他宛如洗净铅华，方才显出他定如石，沉似海，稳若山，出尘气质淡淡然由内自然外露。即是徐哲正值回忆往事看到他心中也是不由赞叹一声。

霁雨走到树下右手轻抚树干，神色柔和轻声道：“当初，就是在这里教导你亲手我们几人天山剑法。如今树还在，人却不全了。”

徐哲犹豫再三终是走到柳树下，不过他没有去看树干而是走到一根树根前蹲下身伸手在根脉下摸了摸，指尖摸索处两个小篆刻字在徐哲心底渐渐显现。

“霜儿啊，你快看，我在这里刻了一个苏字一个霜字。这颗树若是不倒那就代表你我会永远在一起。”

“谁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不知羞。”

“当然是你啊。”

“不干，我要和掌门永远在一起，掌门师傅最疼我了。”

“那你看着吧，我一定老头子踢下来我自己做掌门，那你还是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好啊徐哲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现在就去告诉掌门师傅。”

“霜儿啊，我错了我去给你摘马蜂窝掏蜂蜜吃好不好，你不要告诉师傅。”

“不稀罕”

......

徐哲摸索着两个字心中百感交集，忽然觉得面颊上一阵温热，伸手抚去，原已是清泪敷面。

霁雨走到徐哲身后道：“霜儿姐还好吗？”

徐哲不为话动良久之后才站起身笑道：“很好，我在山谷中种了很多她最爱的丁香花。”徐哲顿了顿又道：“你呢，这些年又如何？那几个老家伙没少为难你吧。“

霁雨轻笑一声：“为难自是少不了的。不过他们已经老了，老的眼睛也瞎了看不清东西了。老到...看不清我了。”霁雨说话间左手轻轻在身侧一抚，一道微风便将草地上的一朵蒲公英吹散，散落的蒲公英籽在空中缓缓飘飞，飘过徐哲眼前。

徐哲看着那朵被吹散的蒲公英后一朵仍在摇曳未受任何影响的蒲公英，瞳孔不禁收缩一下。缓声道：“你果然长大了。”随后又是嘲讽的一笑：“看来那几个老家伙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已经修成“希声”秘法都看不出了。”

霁雨自嘲一笑道：“修成秘法又如何。你不早就修成了吗？只是...”霁雨顿了顿道：“只是不知到底是你修成的“清风抚松剑”高明，还是我参悟的“若水”剑法更加高明。”

徐哲看着霁雨那依稀还可辨认出少年时容貌的俊秀面庞沉默许久：“今日你大婚，灵儿还在等你回去。”

霁雨脸上的微笑微微一滞旋即回复正常道：“师兄，请赐教”说完伸手将左手佩剑缓缓提起横立胸前。

徐哲看着霁雨沉默了，徐哲明白霁雨是一个天才，甚至可以说是天山派百年来正常弟子中最优秀的天才。若是没有徐哲与徐弃这对师徒霁雨的光芒将不可阻挡的照亮天山门楣，将天山派带上一个新的高度，成为正道领袖。所以徐哲正为了霁雨的心魔，成为了他一生都想要超越的人，即使他的启蒙剑法都是徐哲转授。

徐哲沉默了许久，霁雨同样沉默着。徐哲看着霁雨眼中的坚定之色终是缓缓点头道：“那就让师兄我看看你的若水剑究竟有何精妙之处。”说罢握着墨麟剑的左手缓缓提起剑柄前指示意霁雨先手进招。

虽然徐哲没有拔出墨麟但是霁雨却并不在意。就像徐哲明白霁雨一样，从入门就被徐哲教导的霁雨同样明白徐哲，霁雨明白自己这位半兄半师的师兄从来都不需要用墨麟的锋锐对敌，因为徐哲本身就是一把剑，一把锋锐至极的剑。